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搖出腦袋外,安分地跟着容祁落了座。
如果說上次去宸王的生辰宴吸引了一衆人的目光,那這次在中秋宴上更是如此,多得是沒見過她的人。
不過容祁不會說話,又帶着拒人千裡之外的疏離,也沒人會上來搭話找不痛快,姜去寒自然也省得官場社交。
容祁擡手倒了杯茶遞給她,卻是沒有得到回應。
一看姜去寒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概是因為第一次到這種場合,難得的安靜。
于是直接将茶推到了她眼下,想讓她放松些。
姜去寒終于注意到了這杯茶,擡頭看容祁,小聲開口道:“你猜這月餅是什麼餡兒的?”
“……”
“我猜是豆沙餡兒的,我一般,我還是喜歡吃蛋黃蓮蓉的,不過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這種的,嗨呀,隻要不是五仁兒的就行,我不挑我不挑。”
“……”
“你說呢阿祁?”
“……”
“什麼時候才能吃東西啊,我要是現在抓一塊吃會被砍頭嗎?”
“……”
是他多慮了。
宴席準點開始,一套流程下來就是恭迎皇上、皇上發言,大臣發言,再說一些漂亮話,姜去寒剛開始還挺新奇的。
越聽到後面越有一種領導開會的錯覺。
成熟牛馬已經條件反射地開始走神摸魚加昏昏欲睡三件套了。
正餘光四處亂瞟着摸魚呢,忽然在左前方瞄到了一個十分眼熟的身影。
是宸王欸。
如果宸王也在這的話……
姜去寒心裡一跳,果真在宸王的左手邊看到了容姝。
而容姝的右邊,正好就是沈家,沈昭昭也在!
姜去寒的大腦飛速運轉,一般這種宴會,總會發生些什麼,她得好好注意才是。
宴會開始舞姬跳完舞,便有各家千金自告奮勇上前展示才藝,跳舞的寫書法的彈琴的。
姜去寒邊享用着跟前的美食,一邊欣賞美人兒表演才藝。
不禁感歎難怪古時候沒有手機也不無聊呢。
這皇上過得也太巴适了。
殿中的美人一曲奏畢,忽然響起了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
“沈家大小姐溫婉端莊,琴技絕倫,想來這二小姐定也是有個一技之長的吧?”
姜去寒夾菜的筷子一頓,也順着大家的目光看過去,
原來剛剛在殿中撫琴的是沈家大小姐沈冰冰,其生母就是狠心惡毒的沈氏。
那這二小姐不就是沈昭昭嗎?
果不其然,接下來就聽沈冰冰茶裡茶氣的聲音響起:“我妹妹琴棋書畫都不太擅長,她臉皮薄大家就不要再說了。”
話音未落,一陣議論。
“竟是個樣樣不精通的,沈家好歹是個名門望族呢。”
“真是給沈家丢臉了。”
“就是啊,你看那二小姐臉色那麼難看,是被說中了吧。”
姜去寒聽着這些話,很不爽地哼哼了兩聲。
容祁聽到動靜看向她,隻見她正用筷子使勁兒戳着碗裡的燒鵝,嘟嘟囔囔了一句。
“誰說女子就要樣樣精通了,琴棋書畫是錦上添花,獨立人格才是雪中送炭,活着還是開心最重要。”
說的很有道理,容祁這樣想。
所以容姝對這些不感興趣,就也沒強迫她學這些。
“沈愛卿,果真是這樣嗎?”
皇上聽到議論聲,眉頭微皺,似乎有些責怪沈昭昭父親教女無方的意思。
“這……是臣疏忽了,這孩子從小母親就走的早自然……”
沈父說的越來越沒底氣,秋夜涼爽硬是令他冒出了些汗,他拿着帕子擦了擦額角,臉色難看,埋怨責怪地瞪着沈昭昭。
沈昭昭垂首沉默了許久,忽然擡起頭。
“臣女鬥膽為皇上獻上一直雲裳羽衣舞。“
聲音不大,但很堅定。
此話一出,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
姜·嚼嚼嚼·去·看熱鬧·寒。
哎喲,這不是經典打臉項目嗎?
她是土狗,她最愛看。
居然讓她看上現場版的了。
“二妹妹,要是實在不會還是不要勉強了,免得惹了皇上不悅,對你對沈家都不好。”沈冰冰一臉擔憂地勸慰道。
姜去寒挑了一粒花生米丢到嘴裡,忍着拍大腿的沖動。
哎喲,就少說兩句吧,倒是打臉最疼的可要非你莫屬咯。
此時容祁看着最桌角的金絲燒麥。
剛剛上這道菜的時候她提了一句想吃,現下被放到了離她最遠的一邊。
明明可以把盤子端過來,他卻萌生了想要幫她夾菜的念頭。
他們是夫妻,這麼做再正常不過。
他卻覺得有些突兀。
容祁怔了一下,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麼磨叽的人了,便直接擡手幫她夾了一粒。
結果姜去寒壓根沒注意到。
人正津津有味看着面前的鬧劇。
……好吧。
容祁不太理解為什麼她對這些所謂熱鬧如此感興趣。
腮幫子鼓鼓的一嚼一嚼的,眼睛亮亮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
倒是比面前的鬧劇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