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是怎麼回來的?
這個時候她應該是在宸王的府中才是。
容姝掀開被子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沒有任何痕迹,也沒有任何酸痛的感覺。
什麼都沒有發生。
目光又重新落在趴在自己床邊睡着的姜去寒,她拿着杯子從沈昭昭位置邊離開的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頓時臉色沉了下來。
一次次打亂她的計劃,又是比宸王搶先一步來救她,又是在她裝病時保護沈昭昭。
這次壞了她計劃的估計又是這個姜去寒。
容姝沒好氣地用力一推一旁的椅子,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姜去寒猛然驚醒,腦子還沒轉過彎,就聽容姝陡然拔高了音量:“你就這麼愛多管閑事,這麼愛胳膊肘往外拐嗎?”
“什麼?”
姜去寒還沒有反應過來,懵懵地看着容姝臉色鐵青、怒目圓睜的樣子。
“就因為你跟我哥感情不好,你就要讓所有人都得不到幸福嗎——”
“砰!”
房門被打開。
容祁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眼裡卻愠色漸濃。
“哥……”
容姝噤了聲,反應過來剛剛說了什麼後頓時有些後悔。
在容祁走近看到他手上抓着的戒尺,更是一顫。
她從未挨過打,就算是容安容定那兩小子皮,也很少挨手闆子,多是在祠堂裡跪個一天兩天,抄寫詩經。
挨闆子了是真犯大事了。
姜去寒也注意到了,連忙站起身拉着容祁的袖子。
體罰孩子可是要被抓起來的啊喂!
于是着急地擋在容姝跟前道:“阿祁,不能打孩子啊……”
容姝卻是破罐子破摔一般,在姜去寒身後冷言冷語道:“不都是你捅出去的嗎,現在又在這裡裝什麼好人?”
她哥會知道這些事難道不是因為她姜去寒告的狀嗎?
這姜去寒每次都像是知道些什麼一樣故意阻撓。
真是煩死了。
容祁眉頭緊鎖,眼裡盛滿了不悅,他用力敲了敲一旁的桌子,門邊又走出一個人。
“小花?!”容姝看清門邊的人,心頭一震。
小花低着頭,戰戰兢兢地向前挪了兩步,嘴唇嗫嚅了下,什麼話也沒講出來。
“小花?”姜去寒疑惑地看向容祁,“她是在哪被找到的。”
容祁冷冽的眼神刮過小花,小花被一個眼神帶來的壓迫感吓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小姐對不起,奴婢都跟大少爺講了……”她從來都不會背叛主子,但昨晚大少爺審視的目光太令人心慌,她哆哆嗦嗦地就托盤而出了。
“你昨晚跑哪裡去了?”
容姝面色慘白,小花全都和容祁講了,那她真是難逃一死。
“回小姐,奴婢昨晚去找宸王殿下了,他和沈小姐在一塊,讓奴婢先走他等會就去,但奴婢第一次幹這種事,太緊張了,一不留神被絆倒後暈過去了。”
小花手指不停絞着袖子,越說頭越低,就差埋到地上去了。
“是阿藥在宸王府發現奴婢,把奴婢給帶回來的……”
“……”容姝面上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容祁執着戒尺又進一步,将姜去寒擋在身後。
容姝抿着唇,别過頭裝看不到。
氣氛劍拔弩張,眼見兩人僵持不下,姜去寒左右為難半晌打破了沉默。
“好了阿祁,還是我跟小姝聊聊吧,我們女孩子的事情你也不好插手,對不對?”
她雙手搭在容祁身上,容祁一個不察愣是被她帶着轉了個個兒,又被她推着往前走。
容祁不放心地扭頭,又聽她小聲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他默了默,就這麼被推出了門外。
還有小花,忙不疊地出了房間,順手帶上了門。
容姝自知可能是錯怪了姜去寒,但誤了她的事的确實是這個個女人,又拉不下個好臉色。
姜去寒重新坐回容姝床邊,冷不丁開口:“昨晚與你在床上的不是宸王。”
聽聞這話,容姝瞪大了雙眼:“不可能!”
對于昨晚她還是有些零零碎碎的記憶,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一定就是宸王!
姜去寒沒有接話,隻是靜靜看着她。
容姝一滞。
姜去寒的眼神就像是在說,明明你都知道的。
“他沒有來。”
這句話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在她心口剮了一個血淋淋的傷口,她頓時變得歇斯底裡起來:“不可能,不要騙我!”
容姝狠狠砸着枕頭發洩,一直到聲嘶力竭,再也揮不動一下手臂,姜去寒站起了身,拎起茶壺。
茶水叮叮咚咚流入茶杯的聲音令容姝稍稍冷靜了一些。
姜去寒端着茶杯回到床邊,遞給胸口劇烈起伏堪堪平靜的容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