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誤會啊!”林郡守匆匆看向那個賬本上密密麻麻的人名,每翻看一頁心便涼上幾分。
他不是讓先銷毀嗎!
“誣陷!這是誣陷!”林郡守瞬間指向地上那人,“我從未下達過這樣的命令,定然是下面的人欺上瞞下啊。”
那地上的男子顯然也慌了神,頓時爬過來求饒,“姐夫……姐夫!你不能這樣啊,你要救我……救救我!”
這場鬧劇再演下去也沒什麼必要了,宋泠指揮剛剛回來這兩個兵士,“你們……去把這郡守綁了。”
“是。”
“我看誰敢!”管家帶着幾十個護院匆匆沖進了前廳,空間頓時閉塞了不少。
宋泠被這麼多人晃得眼暈,擡手拍了拍一旁石青的手臂,而後轉身去到主位坐下。
石青瞬間領會,擡頭高呼:“給我全部拿下,反抗者殺無赦!”
護院再多、再強壯,也多是些裝點門面的花架子,哪裡比得上軍營裡見過血、殺過蠻夷的将士之氣。
不一會,院子裡傳來濃郁的血腥氣,為了避免麻煩,這些将士全部都收了力道,隻是有十幾人受傷,剩下的多半都丢下棍棒求饒了。
“你……”林郡守指着宋泠說不出話來,“你可知,謀害朝廷命官是重罪!我的兄長可是山南州的刺史,也隻有陛下能——嗚嗚”
石青不願意聽他繼續浪費時間,幹脆從旁邊被綁的管家身上撕下一塊衣服來堵住這林郡守的嘴,順道把人綁死。
宋泠捏了捏眉頭雲淡風輕道:“找個房間把這些人扔進去,免得惹人心煩。”
“另外,派幾個人把後院的人集中起來,看住了人别放跑了。”
宋泠見一旁的林郡守呲目欲裂,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麼,“郡守可是要說,林刺史必定不會放過我們?”
“呵呵呵……”宋泠微笑指向身旁的人,“我不說,”
“他不說,”
“他們不說……誰又能知曉呢?”
“軍師!”身邊兵士忽而來報,“李副将怕您這邊人手不夠,又調了幾百人過來,如今已經将郡守府圍起來了。”
“您看,”宋泠蹲下來一手撫上郡守的脖頸,“如今更不會有人知曉了。”
語氣冰冷得像毒蛇吐信一般。
不知為何,林郡守感受到了恐怖的信号,搖着頭想要退後卻半點動彈不得。
宋泠右手猛地用力,他頓時暈了過去。
“全都打暈了帶下去關起來,省的出什麼意外。”宋泠漫不經心吩咐,讓一旁的石青又是一驚。
原本答應帶人幫她也隻是抱着試探的目的,如今這位宋姑娘卻一再刷新他對她的認知與刻闆印象,她與他印象中的女子可真是不同。
行事大膽、果敢狠辣,竟是一般男子都做不到的。
“煩請石副将跟泠來一趟書房,商議一番帶兵管控事宜。”
石青怔然跟在宋泠的身後,驚于她這般自然,就好像是在自己家後花園般熟悉。
“姑娘曾來過這郡守府嗎?”
宋泠微微一笑,“那倒沒有,但日後常來也不晚,不是嗎?”
好無厘頭的一句話,在石青心底掀起巨浪,她這是什麼意思?
***
“籲——”
虞柏舟率人下馬沖進軍營,原本練兵習武的空地上此刻全都是人,兵士們正排着隊領什麼。
靠近時,濃郁的藥味頂進鼻子,在隊伍的起始處,衛宴正領着十幾個兵士邊熬湯藥邊派發。
見到虞柏舟也空不出手來,“将軍回來了啊!”
“幾位副将去哪了?”虞柏舟環視一圈也沒見李副将幾人的影子。
“軍師說如今爆發疫病,恐南蠻會趁亂偷襲。李副将幾人先率一部分人領湯藥喝了,現在已經去城防上警戒了。”
虞柏舟捕捉到“軍師”二字,“宋姑娘來過了?”
“對,”衛宴幾人舀起幾碗湯藥遞過來,“姑娘說疫病的病症變得太快,如今這方子已經收效甚微,但喝了總比不喝得強。”
虞柏舟端着碗一飲而盡,“她去哪裡了?林刺史那邊松口,我必須即刻調兵。”
“那将軍率兵去吧,宋姑娘擔心林刺史不松口,已經帶了一些人先去了廣平郡管控,想必此刻……”已經控制住了局面。
話還未說完,虞柏舟已經扔下碗去集結兵士了。
“衛參軍,到我了……”面前的兵士端着自己的碗手腕都要酸掉了,不由得出聲提醒。
“哦抱歉,”衛宴為他舀了一碗湯藥,嘴裡又叨叨一句,“若非是宋軍師,咱不知還有沒有命活。”
宋泠或許不知,在衛宴的有意為之之下,如今她在西南軍的衆将士心裡顯然成了活菩薩一般的存在。
此刻的宋泠顯然顧不上這些,可用人手太少,石副将又不懂文墨,單靠她一人撐着,光是一個廣平郡就足以令她焦頭爛額。
更遑論,還總來些不長眼色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