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賠不是……”虞柏舟收回手,“什麼都可以聽,但日後我的婚事你不可安排。”
“我可不想日後娶個不喜歡的女子,而後互相折磨。”
宋泠低頭看了他一眼,“那你還想不想謀反了?你眼裡還有大業嗎?将軍應該知道,隻要你一日未婚,你将軍夫人的位置就會有無數人垂涎。”
“而這樣的情況在你起勢之後隻會更甚。”
宋泠起身打開一個抽屜取出一瓶藥粉,丢到虞柏舟的懷裡,“将軍回去上藥,這個話題日後再言罷。”
“我能不能問問你……”
宋泠微微一笑,“不能。”
……的想法。
“哦。”虞柏舟垂眸落寞一瞬,“那姑娘能給我上個藥嗎,我自己碰不到。”
宋泠才不吃這一套,“将軍傷的是手臂。”
他頓了頓,耳垂紅彤彤的,“我背上也有傷。”
希冀的目光看過來,可偏偏宋泠是個無情無心的,“那麼可去找兵士幫你上藥。”
兩人僵持了半刻鐘的時間,看着他因為肌肉用力左側的袖管都被血迹染透,宋泠斜了他一眼,“犟。”
“把外衣去了,去那邊趴好。”
虞将軍露出得逞的笑意,也顧不上自己害羞,麻溜地把自己的上衣扒幹淨,倒是比先前為他施針自然了不少。
虞柏舟微微試探,“姑娘,你說你看了我的身子,是不是該對我負責。”
宋泠沒有說話,隻是手下抹藥的力道大了幾分。
“嘶……”
“将軍不會說話便閉嘴。”
“那你喜歡時钰那樣的嗎?”面對突如其來這樣的一問,宋泠愣神,“這又是你從哪裡聽來的?”
“沒什麼,算了。”聲音悶悶的,許是不知道自己又腦補了什麼。
虞柏舟現在腦海中全是當時時钰來時的場景,想來也是,她聰慧又不缺智謀,喜歡的自然也是那樣君子如玉一般的人,而不是他這樣的粗鄙武将。
“啪——”
“有話就說,不要留半句。”
虞去撇撇嘴,果不其然就是不喜他。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因為不耐煩打他了,上次還是相識不久針灸那次。
“姑娘喜歡什麼樣的,其實我可以學。”
悶悶的,整個腦袋都埋進臂彎裡,可紅到滴血般的耳朵卻暴露了他此刻的羞赧。
喜歡麼……
這幾個字也隻是在腦海裡過了一瞬,随即被宋泠甩出去,“将軍要有做将軍的樣子”
說罷她退開半步,将藥瓶放下,“手臂上的傷将軍可以自己包紮。”
還不等虞柏舟再問,屋子裡已經沒了人影。
好吧,他垂眸,第一次喜歡一個姑娘,好像被他弄得一塌糊塗。
她可真是個好無情的女子。
殊不知,離去的宋泠在房間中沉默良久,取出那個信封把它放到燭火之上。
不知為何,燃至小半又猛地收了回來,火苗消掉的時候信也堪堪隻留小半。
應該燒掉的。
她心想。
可手卻不聽話,怎的也沒再放到燭火之上。最後歎了口氣,将其夾至一本書中後扔到自己的書盒底部。
………
軍營
“何急事?”
虞柏舟下馬匆匆進了營帳。
衛晏和幾位副将都已經聚集在此處等候許久,此刻各個眉頭緊鎖的模樣。
衛晏遞上來一手谕,“陛下宣将軍進京述職,擇日啟程。”
“将軍……這當如何。”
如今齊王欲南下的動靜越演越大,南蠻還屢屢試探虎視眈眈,若此時西南大軍失了主将,無異于群龍無首、失了主心骨。
“陛下這安的山南心呐!”李副将眉頭緊成一個“川”字,“這個時候是述職的時候嗎?”
“真他娘的是胡鬧!”
其餘幾位副将雖未說話,但看模樣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要我說,這樣的世道,還不如直接反了他爺爺的。”李副将越說越上頭,身後幾位副将接連拉扯他,“慎言,慎言啊李兄!”
“要反也不是現在。”
登時營帳内靜默無比,除卻衛晏其餘幾位副将都一副吞了鴨蛋一樣震驚地望向自家将軍。
“我就說嘛,咱将軍要兵有兵,要……什麼?”李副将猛地轉身,面上簡直比身後那幾個還要震驚。
他神色不由得端正起來,“将軍是說笑,還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