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離靠着窗戶一側睡,随着車子的颠簸,她的秀發披散開來就像逐波的海草一樣,有一下沒一下的跟着腦袋瓜富有節奏的甩在透明車窗上,莫名喜感。
餘年展開左臂,從她的背後繞過,盡量避開接觸,掌心向内貼在玻璃上,‘敲木魚’的聲音消失了,她巴掌大的精緻小臉也落入了他布滿縱橫交錯密密麻麻老繭的掌心。
徐言超探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肩寬腰細的高大男人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的護着酣睡的小向導。
徐言超雖然有張娃娃臉,但實際上他28歲了,也談過幾場戀愛,在他看來,這兩個人之前的氣氛看起來不像情侶,缺少了那麼點暧昧。聽到有人開黃腔或者他介紹隊長的時候,這個男人也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這說明什麼?!剛剛他的玩笑完全可以變成現實啊!回頭就讓隊長出賣色相,拐也要把小向導給拐過到隊裡來。出任務的時候,多個向導多條命,‘搶向導’對他們而言那可是性命攸關的頭等大事!
“睡着了…… 噓!”徐言超轉過身,朝着引頸期盼的哨兵們做了個噓聲動作,大家默契點點頭,貼心的保持了一路的安靜。
過了一個小時,車子總算到達了目的地,衛戎小區。
衛戎小區的住宅是通過‘功勳值’兌換的,房子密集成片的建在一起,一是為了方便管理,二是為了保證哨兵家人的生命安全,讓哨兵可以心無旁骛的在陣前沖鋒陷陣。
望着整齊劃一,猶如鎖邊合龍的樹林一樣拔地而起的高樓,郁離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安定感。
——這就是她以後住的地方,也許未必有上城富人區那樣綠蔭成片錦繡花好,但是這裡才是屬于她的‘家’。
“你們是新搬進來的嗎?需不需要我給你們帶路?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的徐言超也随他們一起下了車。
郁離停下腳步,直視他:“我叫郁離,是個殘缺向導,做不成你們小隊的專屬向導的,你去找其他人吧。”之前就想解釋的,但是太困睡着了,趁着個機會,郁離打算和他說清楚,以免生出不必要的誤會。
“啊?!”徐言超原地石化。
老闆拉了拉她的袖子,說了聲:“我們走吧。”
18棟,還算好找,沿着主幹道一路走來就看到了。衛戎小區共有20棟住宅樓,說是大樓,其實更像是一排比肩而立的大廈,每一棟之間都隔着個體育場那麼大的活動區,越是往裡走,安保措施就越嚴密。偶爾還可以看到穿着制服的巡邏士兵。
出入18棟,需要經過三道安檢程序,先要經過一道安檢門,檢查有沒有随身攜帶危險物品,之後進行虹膜驗證,最後通過光腦上的随機密鑰驗證。
郁離犯了難,她的信息早就錄進軍部系統了,自己過安檢肯定沒問題,但是老闆怎麼辦?
“隻要把我的公民信息添加到你房子名下的‘家人’信息一欄應該就可以了吧。”老闆歪過頭,不明白她在糾結什麼。
“我知道。”郁離點開自己的光腦上的房主權限,把手指向‘添加同居者’選項其中一欄:“這上面的‘與房主關系’,除了父母兄弟姐妹,就隻剩下配偶和孩子了……沒有朋友之類的備用選項。”
當然,也有‘添加訪客’這個欄目,但是這個訪客身份隻有24小時的有效期,以後總不能每天都添加一遍吧。
……
兩個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像選啥都不太合适。
最後老闆建議道:“先試試用‘哥哥’,看看能不能通過吧。”
郁離從善如流的試了試,結果失敗了:“上面顯示‘與您的公民信息不符,無法通過’。”
“那就隻剩下一個了,”老闆沉默良久,指了指她的光腦上方的光幕:“選它吧。”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直指‘配偶’選項。
從實事求是的角度看,這确實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當前局勢下,舉辦婚禮、申領結婚證不再成為締結婚姻必須的程序,議會已經公開支持事實婚姻這一說法,其實就是大家抱着能活一天是一天的觀念,不想被婚姻束縛,正兒八經去登記的人也有,但是不多。
郁離随手一選,沒想到真的給通過了,确定‘配偶’選項不是給人卡‘bug’用的嗎?
算了,她随即釋然,隻要結果是好的,過程什麼的一點兒不重要,反正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