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特意等我,今天我可能沒辦法回來吃飯。”
郁離像每一個工作日的清晨那樣,飛快的将早餐塞進嘴巴裡,最近她的食量成倍上漲,不知道是不是晨練的關系,又或許是老闆口中所說的‘她正在長身體的階段’。
萬幸,她并沒有像氣球一樣漲起來。
否則她的衣服又要重新買一次了。
她今天穿着平常運動時候的那身衣服,顯然不是去學院加班,而且今天是周六。
“要去軍部嗎?”老闆擡眸看着她。
他今天穿了身深色衛衣,牛仔褲,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的肌膚呈小麥色,手腕筋骨分明。
“嗯嗯,我打算先去向導站探探口風,那兒比較安全,不用出任務。”無論什麼時候,邊談論工作邊吃東西,都會讓人有股‘飯縮力’,幸好她已經把最後一口雞蛋餅咽下去了。
“倒也不全是處于安全考慮,光是想想就知道,誰會要一個兼職的殘缺向導,大家賺一點功勳值都不容易。”
“你需要多少功勳值?”老闆輕咳了一聲,起身收拾餐具,“生活服務區的東西有不少是需要功勳值兌換的,用首都币都買不到。”
“啊?連食材都可以兌換麼?”郁離目光一閃,很快又黯淡無光:“我現在的功勳值是0,這個月需要湊夠80點功勳值……”
愁!别說吃飯了,再過幾天連睡哪裡都是個問題。
兩個人的餐盤不多,收拾起來很快。
老闆站在餐桌另一側,他長得高,手掌寬大,郁離見過他掂鍋的樣子,鑄鐵鍋在他手裡像小孩的玩具。當他用那雙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幹活的時候,可以不發出一丁點聲音。
“這些天我觀察了一下,生活服務區裡沒有光腦維修店。”老闆低下頭看她,手裡的碗碟堆疊時發出來清脆的碰撞聲,聲音不大,在空曠的客廳裡回了聲響。
“如果能在這裡開一家維修店,大概會很受歡迎……”他的聲音低醇,像山泉流動。
餘年的脾氣很好,相處半月有餘,郁離還沒見過他有任何負面情緒,可見他是個成熟且情緒相當穩定的人。
這樣的人是很少會将自己的計劃和旁人分享的。
郁離原本一心想着快點出門趕公交的,但此時又覺得不必那麼着急了。
她從來沒有過問老闆的事,當初提議住在一起,是為了‘報恩’。可是相處一段時間之後,情況發生了變化:
前段時間她工作忙得焦頭爛額,不僅要改考卷評分數,還要給每個學生寄去成績單,莊教授從研讨會帶回來的資料也要整理、學習。
但是無論多晚回到家,她都能吃上熱騰騰、可口的飯,吃完還能和他聊聊工作上的糟心事。
這簡直是每個牛馬夢想的生活。
可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便利,就理所當然的忽視對方的付出,她當然很尊重,也很理解老闆的想法。
郁離靠在椅背上,沉吟片刻道:“人人都有光腦,隻要這邊允許的話,還是相當有市場的。”
衛戎小區由軍部管轄的,出于安全性和保密性的考慮,開店手續辦下來可能沒那麼容易。但是哪裡有需求,哪裡就有市場……
“我隻是有這個想法。”餘年展顔一笑,他的下颚線線條分明,笑起來的時候喉結微凸,嘴角弧度柔和,“就是想和你說說……畢竟能不能辦成還是個未知數。”
“要我幫你問問看嗎?”郁離随即想到了李嘉,她算是目前自己在軍部唯一說得上話的‘熟人’。
“隻要按照規則申請就行了,我看流程上都寫得挺詳細的,不懂的話我再問你吧。”餘年神色輕松,目光中帶着暖意。
“那我預祝你成功。”郁離真心實意的說。
“謝謝。”
郁離則走到玄關換鞋子,剛擡眼就看到她的運動鞋和老闆的并排放在一起,碼得整整齊齊的。
一個念頭很自然的浮現在她腦海中:如果能一直維持現狀的話也不錯……她對現在的生活還挺滿意的!
乘坐公交通勤的哨兵不在少數,畢竟能夠負擔得起車子的人不多。
當公交車行駛到半程時,郁離碰到了個熟人。
田甜上車時還一手打着呵欠,待發現郁離也在車上之後,幾乎是立即像一陣風似的朝她沖過來。
直到被田甜興奮的抱住,咿咿啊啊的叫了半天,郁離才意識到,她們兩現在是同事了。
田甜本來就是哨兵,畢業後選擇加入軍部,也在情理之中,反而自己去軍部兼職,才是出人意料。
一段時間不見,田甜和初見時的樣子差别挺大的,隻見她長發高束隐沒在貝雷帽裡,皮帶緊緊扣在腰間、健美筆直的長腿下是一雙擦得裎亮的黑色軍靴。
墨綠色的制服很适合田甜,短短半個月,她肉眼可見的瘦了、黑了不少,最主要的是她身上的氣質變了,由原來的甜美轉而變得淩厲起來,整個人顯得英姿飒爽。
“你不是去白塔學院上班了嗎?林衛陽前些天還警告我,說你這段時間忙着改考卷,叫我不要打擾你。”激動過後,田甜有些不解的問道,“小離,你去軍部做什麼?”
“說來話長……”郁離解釋了一番。
田甜聽了之後,一臉無語:“噢!征兵處的李嘉,我知道……我當初就是被她騙進來的。”
迎着郁離疑惑的眼神,田甜黑着臉告訴她,李嘉當初答應她,隻要加入軍部,就把自己好友列表裡面的帥氣單身漢小哥哥介紹給她。
“嗨,别提了……以後你千萬别找她介紹對象,傷眼睛!”田甜搭着她的肩,深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