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離終于實現了她帶薪休假的夢想,但是沒想居然是在病床上度過的。
由于這起事故完全是在工作時間、工作場所,由工作人員(已确認死亡)‘失誤’導緻的,學校不僅全額報銷了她的醫藥費,還允許她帶薪‘休養’,直到完全康複為止。
死的那名男士是教研組組長的助理,聽說剛新婚不久,妻子還懷了身孕。郁離悄悄委托來看望自己的組長,将自己的那份‘工傷補助’劃到學校發放給死者親眷的慰問金裡。
這點錢當然無異于杯水車薪,但是再不做些什麼,郁離就快要被自責淹沒了。
蜘蛛男針對的人是自己,卻害無辜的人喪命。
就連負責她的醫生都說她命大,‘如果不是有人及時用冰封住你的手臂上的傷口,别說這隻手了,就連你的命都保不住!松圖拉蜘蛛的毒有多厲害?15分鐘哦不,10分鐘就能讓人去閻王殿報道了,而你居然硬撐了一個半小時。親愛的,你簡直就是醫學奇迹!’
好在中心醫院的冷庫裡剛好保存着最後幾根血清,就算這樣,當時搶救她還花了一天一夜……
郁離的命,完全就是撿回來的。
人雖然是救回來了,但她消瘦得厲害,醫生說她的心理壓力太大了,還委婉的提醒她,要不要請精神方面的醫生聯合會診,當然診費都由學校負責。
郁離婉拒了,她覺得自己每天吃的藥已經夠多了,再多的話,都不用吃飯了!
住院期間,餘年雷打不動的每天送飯,一日三餐從未缺席,郁離隻管好吃好睡的躺着什麼都不用幹。
餘年經常在病房裡待到她休息的時間才離開,但這幾日,郁離恢複得不錯,而且白天睡太多,晚飯吃完後躺在病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于是就催促餘年回去休息。
等他走後,一名女護士忍不住問她,“小姑娘,你管這叫‘普通室友關系’?!我在這兒工作二十年了,我對象除了做痔瘡手術過來住了一晚上,就沒再到醫院看過我,你說氣人不氣人。”
郁離氣定神閑的回道:“我們當然不隻是室友關系了。”
“哼哼,我說什麼來着,你還不肯承認!”女護士說着還不時的給自己的同事遞了個得意的眼神,“瞧吧,我賭赢了,明天晚班就幸苦你咯。”
“我跟他不僅是室友,還是合夥人,他當然得照顧我咯。”郁離說得理直氣壯,這下輪到那名不用值夜班的護士捂着嘴笑了。
“什麼室友,你什麼時候有室友了,我怎麼不知道?”林衛陽走進病房,身後還跟着一手奶茶一手小甜點的田甜。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發現對方都是一臉茫然。
住院期間,來探望郁離的人不少:學校領導、莊教授、教研組的各位同事、李嘉、林衛陽、田甜……
兩人來的時間很湊巧的和餘年繞開了,以至于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郁離和一名男子同居的事情。
郁離隻是單純的認為沒必要講,又不是朋友的朋友就一定要成為朋友。如果有人問她,她也不會隐瞞,因為沒必要。
真的沒必要嗎?
“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林衛陽用那種‘我不再是你的唯一了嗎’的哀傷眼神看着她,“上班以後你就對我冷淡好多,我不再是你光腦置頂的那個崽了,對嗎?”
“喂,我現在才是小離最好的朋友!”田甜放下東西,一把擠開病床前的林衛陽,殷殷看向郁離,“你室友是男的還是女的?長得好不好看?”
“廢話,當然是女的啊。”林衛陽搶着答道,他是那種外騷内直的類型,在他看來男女生同居就意味着離結婚不遠了,按照他對郁離的了解,她絕對不會跟隻認識一個月不到的男人同居(=結婚)的。
郁離直接無視他,對着田甜說道:“男的,長得不錯,很會做飯。哦對了,他還是你介紹給我的……”
“什麼時候?誰?我怎麼不記得啊!?”田甜緊張到三連問。
“餘年。”郁離又補了一句,“光腦維修店的老闆啊,你忘記了?”
“啊!我記起來了,學院舞會的時候,我把他的好友名片推給你的……”田甜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臉上的表情相當精彩,“你們,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普通室友兼合夥人。”郁離回答得坦坦蕩蕩。
“啊?!”田甜失望的歎了口氣,“就這?”
林衛陽學着她的語氣,陰陽怪氣道,“不然呢?”
他主要是怕郁離涉世未深被人騙了,這不,才一個月就同居上了,雖然才做了三年的同桌,但他林衛陽可是操着一顆老父親的心啊。
“就非得要住在一起嗎?你一個單身的女孩子和成年的男性同居,總歸不太方便。”
“沒什麼不方便的,老闆人很正派,改天請你們到我家吃頓飯吧,說起來我搬家以後還沒請你們兩吃飯呢,來的時候紅包記得包大一點。”郁離覺得這個安排挺好的,還能順便慶祝自己出院,“就這麼定了,等出院了,我們就約起。”
“你什麼時候出院?要不要我過來接你?”田甜說着蹙了蹙眉,“那天襲擊你的異化哨兵雖然死了,但是誰知道他還有沒有同夥,還是謹慎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