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所謂的[提安的亡靈],其實不是所謂的幽靈了?”克勞德環抱着手臂淡淡道。
“對,嚴格意義上來說,我隻是個木偶。”
“木偶?”
“……對”男人仰起頭,仿佛想要透過屋頂看到天上的什麼。
“在很久很久之前,提安還是個四季分明的城市,再加上獨特的地理位置,所以每年都會有許多别的地方的人慕名而來,當時的提安真的稱得上是最令人們向往的地方。”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提安的地表上出現了大片裸露的岩石,那些岩石吸收了熱量,使得提安的氣候開始變得炎熱幹燥起來,每年下雨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曾經溫度适宜水源充沛的提安逐漸消失,甚至有人說,提安已經被神靈遺忘,所以這裡将不再享有神的庇護。”
“如此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下來,生活在提安的人民逐漸失去希望,變得麻木和痛苦。而他們為了忘掉這種絕望,有些提安人民便開始制作木偶,寄希望于通過操控類人的木偶而幻想于他們成為了神靈,能夠再現曾經提安的輝煌。”
說到這,男人的聲音更加消沉,“可是不久後,提安便被毀滅了,而毀滅它的,正是那些仍舊居住在這裡的人類。”
“他們在無盡的絕望中逐漸瘋狂,最後城市内僅存的幾人為了繼續維護他們可笑的過去,選擇放火燒掉這裡,那些被人類制作出來的木偶也沒有逃過,都被他們一一破壞,隻剩下了我。”
“那場大火燒了近半個月,也讓這裡徹底的成為了一座死城。”說着,男人還擡起了自己的手臂,随着寬大衣袖的落下,手臂上有大片大片被燒焦的痕迹。
“可是,即便提安成為了一座死城,我這個唯一剩下的木偶依然在活動着,被人類設定了時間的我,每天都有固定的時間在這片廢墟中進行固定的表演。”
“想來,這就是我被稱為[提安的亡靈]的原因吧。”落下這最後一個字後,男人也像是失去了最後能支撐他的力氣,身子直接向後倒去。
而一直倚靠着他的女孩也被跟着帶倒,藏在破舊衣裙中的腳也随之露了出來。
因為是坐在地上的緣故,曲文看到那個女孩的腳脖處,似乎被一圈黑色的東西所纏繞着。
女孩注意到了曲文的目光,連忙将自己的腳收回裙擺裡。
因為是站着的原因,這一幕沒有被克勞德注意到,此刻他所有的精神力都放在了男人身上,自然就沒有注意到這些在他看來不重要的東西。
克勞德在聽完男人所說的話後,回想了一下在他們來之前馬克西給他們的文件上所寫的資料,“據說,提安是在距今約300年前毀滅的,也就是說,在這之後的300年間你其實一直都生活在這裡嗎?”
男人再度帶上那個有着巨大寬沿的帽子,其實就在他剛剛摘下帽子後,手也是一直緊緊地抓着帽沿,仿佛那是一個對他來說無比重要的東西。
“在我察覺到自己即将徹底失去活動能力時,我發現了那個東西,應該也就是你們所說的[禁果]。”
“在我觸碰到它的時候,它突然進入了我的身體,并作為我的心髒開始繼續為我提供活動的能量,而在這之後,我也逐漸開始有了思考和說話的能力。”
“是麼”克勞德思索着,“如果是[禁果]的力量,這倒也的确不是不可能的事,不過這樣一來的話,帶着一個等人高的木偶離開這裡會給我們帶來不小的拖累。”
克勞德很快就做出的決定,他對着男人舉起自己手中的劍:“雖然很抱歉,但從目前的情況看來,我直接在這裡取走你的心髒才是對我們最有利的辦法。”
見到克勞德的劍,女孩連忙撲在男人的身上:“等等,應該有更好的辦法取走你所說的那個東西的,為什麼一定要現在?”
“你是誰?”看到這個女孩擋在男人的身前,克勞德隻好将劍稍稍向後撤一些。
“我……我是……”就在女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時候,男人将女孩往後帶了帶。
“她叫缇娜,是我撿回來的一個人類棄嬰,我在這裡獨自生活了太長太長的時間,太寂寞了,所以在看到她的父母死掉後就把她撿了回來,陪着我。”
缇娜聽到男人這麼說後,用一種非常複雜的眼神看着男人的背影,随後仿若無力般将頭倚靠在男人的後背上。
克勞德其實對這些沒有多少興趣,他是一個情感波動非常小的人,所以對于此時眼前發生的這些感到困惑和不解,但他卻沒忘了來到這裡最重要的事情。
“我說過了,直接在這裡取走你的心髒才是對我們最有利的辦法,這句話是我對你們的通知,不是商量。”接着,克勞德便準備繼續進行之前的動作。
就在劍尖即将刺破男人衣服的時候,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誰?”克勞德低聲詢問道。
“是我。”
“比爾嗎?”克勞德手握劍柄道。
“是的。”
“外面的結界都布置好了?”克勞德還記得他之前是讓比爾去外面布置了一下結界來加固安全。
“是,已經布置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