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急促的上台階聲音響起,有人神情焦急地出現在走廊口,“秦越,秦越在嗎?!”
秦越循聲望去,站起身,“我在。”然後快步走了過去,“有什麼事——”放在身側的手一下子被拽住,連着他整個人都被扯了過去,秦越身體一僵,克制住身體反應,就聽到這個出外勤的同事用急得不行的聲音說,“快跟我走,連隊找你!”
連隊,連相雲?秦越眼神一變,連相雲是知到自己的情況的,這個時候叫自己,難道是他們這次的工作和‘遊戲’有關?
下一秒,拽人往前跑的人變成了秦越,他直接上了駕駛座,把方向盤掌握在自己手裡,皺着眉頭問旁邊剛剛坐進來正在系安全帶的同事,“說,在什麼地方?”同事一愣,伸手把導航目标定位在了剛才過來的金印山,小心翼翼到,“可以了。”秦越也愣了愣,現實三年實際不知道自己渾渾噩噩度過了幾個年頭的被迫社會隔離人員有些生疏地收緊了下巴,點點頭,啟動了車子,旁邊的同事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終于在車子駛入主道時提醒了一句,“别超速啊,攝像頭可都拍着呢,咱……不能知法犯法哈。”剛才調頭實在太快,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産生了他們在逃命的錯覺。
“明白……剛才,抱歉,我習慣了。”
習慣……不是吧你這個法内狂徒,我内部舉報你,同事心裡這麼想着,但外在表現還是弱小無助地跟着點點頭,默默抓緊了安全帶。
車子向金印山駛去。
咔嚓。
精緻的瓷杯落到地上,摔了個稀碎。
精緻但透着腐朽氣息的老宅客廳,來了兩位監管員,他們肩上記錄儀是開啟狀态,記錄着本次工作。
戚老太太顫抖着雙手,惶然看向過來通知但主要是來詢問信息的監管員,顫巍巍地抓住了監管員的手,“你剛才說,說我二兒子他怎麼了?”監管員正和戚定海的妻子說話,被老太太抓住也是一愣,看人都要哭出來了,這麼大年紀也不容易,就安慰了幾句,“隻是還沒找人,我們發現的很及時,已經在找了,您别着急,有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家屬的。”
戚老二的妻子急得不行,可是想到她老公之前和她囑咐過不能把這個項目透露給外人的話,也隻能暗自期待人其實什麼事兒都沒有,臉上故作平靜,還去安撫她婆婆,“媽,你别擔心,他們在工地的,興許是去聚個餐喝多了還沒回來,别擔心,定海和我說過這次工程很安全的,咱們等他電話就行。”監管員點點頭,“是這樣的女士,如果有消息也希望你能及時通知我們,”說着拿出随身帶着的本子,繼續投入工作。“我們再來對一下,戚先生最後一次聯系您,據您所說是七天前,當時電話裡戚定海和你說……”
氣氛沉重得讓人窒息,這時候,一聲物品落地的聲音響起。幾人看過去,戚定海的女兒戚可馨手中的提包落在門口,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兩名監管員,“我爸爸……他怎麼了?”
戚定海失蹤的事情徹底瞞不住了。
夏天的晚上涼爽舒适,夏風偶爾來一陣,舒服得雞皮疙瘩都争先恐後地冒出來,陳烨走在路上,風都往短褲筒裡灌,正巧遇到他的另一位室友,吳躍,據說學習很好。陳烨尊重學習好的人,尤其是以前學的早就忘得一幹二淨,考試還沒考呢,就已經徹底放棄準備接受系統的作弊幫助的現在,更是對學習好的人自帶濾鏡。
吳躍也沒想到這麼晚還能在學校裡見到他,但是他情緒比較内斂,臉上也沒顯出什麼來,兩個人打了個招呼又點點頭,就各自錯開了。
陳烨的背影慢悠悠地遠去,吳躍又走了很遠,拿出手機和聯絡員聯系,“和306碰面,沒有發現異常。”“保持觀察。”“是。”
陳烨直接去了小吃街,按照系統列出的清單買了好幾大包小吃,終于堵住了系統唠唠叨叨的嘴巴。在周邊小吃車持續散發的濃烈香氣中,陳烨的手機振動起來,他漫不經心地接通放在耳邊,對面是負責和他聯系的戚遊,“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奶奶因為驚吓住院了。”
“别,”陳烨又在水果攤挑了點水果,等着攤主稱重量,“我去也沒什麼用,你們一家人去就行了。”說完挂了電話。
電話那頭,戚承星耳朵尖聽出了大概,立刻抓住了機會,換成一副焦急又難過的表情,聲音低落,“弟弟不願意過來嗎?可是奶奶都住院了,我們小輩得守在她身邊才行啊,哥,你要不再打電話問問他在哪,我和你一起去勸他過來,一定能——”戚遊看着已經被挂斷的通話界面,神色變了變,對陳烨多了些不滿的情緒,沒放在身邊養大的就是不行,市井味兒重也就算了,冷血冷情,親人住院連見一面都不願,沒接回來是對的。
帶着滿腦子的不滿,再說話時語氣也跟着變差,“不用了,他不來就不來吧,我們走吧。”戚遊說完便往住院部走。
戚承星暗自竊喜,但他故作擔憂,焦急跟上,“我們真的不接弟弟來嗎?可是奶奶要是想見他,要不我去一趟,弟弟可能是對我有意見,我們說開了就好……”
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玻璃旋轉門後。
電梯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