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在燈光下呲着大牙一樂,别說,牙還挺白。
酒吧一樓,燈影搖晃,暧昧叢生。到了二樓,一個個裝修豪華的包廂就正經了不少。
花大價錢購入的隔音玻璃和設備使得二樓能将一樓收入眼底,而喧鬧混亂的喊叫和揪住心髒的音樂不會傳進包廂,保持了包廂中的安靜。二樓像是非要鬧中取靜的矛盾本體,高高在上地俯視衆生百态。
戚承星再一次打發了想要見見他那位‘弟弟’的朋友,露出一副落寞的樣子,安靜地啜飲着杯中的酒液。
平時滴酒不沾的人出現了酗酒的行為,這讓他的朋友們再一次加深了對那位請了好幾次也請不來的‘弟弟’的惡劣印象,就算他們都還沒見過他,但這不妨礙他們厭惡這個人,尤其是……
“承星,我不知道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為你那個所謂的弟弟難過,不過是個不知道隔了多輩,來打秋風的窮親戚而已,他一個有手有腳的成年人不要臉賴在你家讓你家裡收養,還不是惦記分你家的家産,也就是你善良才把他真當成了弟弟。”有人為他打抱不平。
“你這個弟弟是硬賴上你家的?不是,你怎麼想的,怎麼不勸勸你爸媽,你哥呢?戚遊也沒說什麼?他不阻止?”
“是啊,戚遊就這麼讓你爸媽把人認下了?”
戚承星的朋友聽到這番話都忍不住了,怎麼還有善良成這樣的,讓打秋風的反客為主了嘛這不是……
“别這麼說,我弟弟……他以前過得很苦,他在孤兒院也很難的。”戚承星難過但還是第一時間為他的新弟弟反駁朋友的話,“他隻是想要一個完整的家。”
“孤兒院怎麼了?我告訴你,孤兒院出來的心思才深呢,這種人恨不得把能扒上的人敲骨吸髓才算完,你竟然還為這種人傷心,真是……”
戚承星不想再說什麼,他轉過頭看向一樓,在朋友的視角中,那就是他難過得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實際上,戚承星正仔細盯着一個剛進酒吧來就左擁右抱的男人,寸頭,張揚,這張臉他記得很清楚,這是他那位‘好弟弟’的室友,張文。
終于讓他等到人了。
“那好像是,我弟弟的室友?”
張文晚上沒事就喜歡來這裡泡吧泡妹子,今天也是一樣,一群狐朋狗友嚷嚷着不醉不歸簇擁着他們的錢袋子往裡走,張文揚着下巴,一隻手攬着剛認識的妹子,輕佻地摩挲着對方裸露的纖腰,正享受着,突然二樓走下一個高壯的保镖直直的朝他走過來。
旁邊的朋友沒有聽清這個保镖說了什麼,隻看到他走到張文身旁對他耳語了幾句,張文就十分激動地跟了上去,把他們扔在了一樓,不過大家都是找樂子的,各玩各個也不是不行,就沒再管了。
張文跟在保镖身後上了二樓,一進包廂,就看到了一群人中的周少和他旁邊坐着的戚承星。
平日裡這些大少爺哪是他這種小公司繼承人能說上話的,今天不知道走了什麼大運,周少竟然點名要見他,還有那位當了明星的戚家二少爺,張文自以為不動聲色地環視了一圈,心中越發激動,這間包廂裡全是真正的富哥兒,要是能混進這個圈子,他爸,不,他家公司豈不是能起飛!
張文臉上露出谄媚的表情,走上前:“在樓下聽說周少爺要找我,不知道您有什麼事是要我做的?”
周子程揚了揚下巴,“你的室友是陳烨?給我們講講這小子怎麼回事吧,聽說這人挺傲的?”
張文臉上的笑容掉了一瞬随即又挂了上去,他對重點關注人群的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很強的,因此很敏銳地察覺到了周少爺對陳烨這個人的不滿,連忙添油加醋起來,“原來您是想了解陳烨,您算是問對人了,我們是室友,我非常清楚他是什麼人,這個人脾氣大,又一副窮酸樣,您都不知道,和他在一個宿舍我都擔心他嫉妒我條件好給我投毒……”
張文說到嘴巴發幹都還沒說完他對陳烨的厭惡,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多恨,明明在宿舍都是互相當瞎子。
這幾個公子哥臉色越聽越差,頻頻看向坐在中間的戚承星,看到因為陳烨的肮髒行為内疚自責,心裡更是憤怒,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怎麼能眼看這種人再傷害他們的好哥們兒?
“承星,我剛剛有點餓,點了份咱們常去聚餐的那家店的外送,你幫我看看吧,怎麼還沒到,是不是被一樓門口的保安攔住了?”
一個劣質的借口,卻‘巧合’地滿足了雙方的需求,戚承星順勢出門,給包廂裡的人留出時間,包廂門在身後關上,一樓魔音貫耳,他的心情卻出奇的好,就讓他給他的那位‘弟弟’死前再找點樂子吧。
周子程在戚承星出門後,輕慢地看向張文,“想和我家合作嗎?我給你個機會……”暗沉的眼珠渾濁得像一潭死水,張文隐隐覺得有些窒息,但很快這份窒息在聽到周子程的要求後化為了絕對的興奮。
“我要你好好招待一下你的這位室友,讓他知道魚目是永遠變不了珍珠的,他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混在爛泥泔水裡。”
“發爛發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