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渲桀骜不馴的模樣,秦維雖覺得他較前世有些差别,卻并沒有将其放在心上,甯死不屈,一身傲骨的江渲比從前柔順謙遜的江渲更有吸引力。
江渲越是反抗,秦維就越想征服他,一想到面前的孤高美人跪在自己身前哭着求饒的模樣,秦維就頭腦發熱,血脈噴張。
秦維紅着眼,大步跨向江渲。
江渲眼前模糊,卻也察覺到這陣急促的腳步聲,意識到秦維想霸王硬上弓,耐下性子,不動聲色地聽着腳步聲,判斷秦維的距離。
在秦維伸出雙手,身體前傾,想将江渲撲倒在地時,江渲猛地伸出腿,把秦維絆了個措手不及。
眼看秦維肥厚的身軀像堵山一樣朝自己壓來,江渲當機立斷,側身往旁邊一滾。
秦維驚呼一聲,下巴狠狠磕在地上,在被周圍人手忙腳亂地扶起後吐出一口血,指着江渲破口大罵:“你放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江渲冷笑一聲,猶如冰雪中帶刺的湛藍花朵,卻并非嬌弱的觀賞花,而是一朵将危險性藏在花瓣中的食人花。
“光天化日之下無故将人打暈帶走,視法規為無物,我看你是癞蛤蟆追青蛙。”江渲字句清晰,每個字都将秦維的臉面按在腳下狠狠摩擦:“——長得醜,玩得花。”
秦維愛玩不假,但身為皇子,也無法忍受一個平民如此羞辱于他——哪怕這個平民是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念想攀折淩辱的高嶺之花。
此刻,秦維什麼龌龊下流的念頭全都消散了,心中燃起一股火,将他臉燒得通紅,隻剩下一個念頭——要狠狠給江渲一個教訓。
秦維怒氣上頭,左右看了看,抄起煨在暖爐上的茶壺就朝江渲潑去。
那茶壺中可是滾燙的熱水!這水潑下去,江渲高低得脫層皮。
江渲雙手被捆在身後,行動受限,倉促間,他下意識偏過頭,擡起手,盡可能往旁邊側身。
好在秦維心緒激動之下拿着茶壺的手并不穩,茶水大半都灑在了江渲背後的地上,隻有一小半飛濺的熱水沾濕江渲背後的衣服和長發。
僥是被衣服遮擋,熱水依舊無孔不入,江渲短促皺了下眉,回頭去看被衆人手忙腳亂拉住的秦維,思索兩秒,輕挑地笑了一聲,火上澆油道:“這就惱羞成怒了?你也不過如此。”
“哎呦,江公子,你就少說兩句吧!”果不其然,秦維是個沒腦子的,卻依舊能夠和三皇子共同争奪皇位,背後必有高人指點。
這不,高人終于看不下去,出聲制止了這場鬧劇。
那看着才三四十歲,頭發卻已全白的中年男人佝偻着背,咳了兩聲,挪到了秦維面前,一邊勸一邊吩咐:“殿下也冷靜些吧,江公子畢竟和四殿下有聯系,真鬧出人命可不好了!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把殿下扶去歇着消消火。”
秦維對這個安排并不滿意,氣喘籲籲掙紮幾次,還是沒能掙脫周圍按着他的人,大聲喊道:“方叔,你别攔着我!江渲如此羞辱于我,我豈能忍?!”
“小不忍則亂大謀,江公子留着還有用。殿下心中有氣,把他關到後院柴房反省幾天,便也是了!”方叔揮揮手,秦維整張臉扭曲成惡鬼,還想開口,卻被方叔瞪了回去,火熄了大半。
方文君是秦維母親派來幫助他的人,秦維最怕他母親,隻好不情不願地狠狠撇了江渲一眼,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目送秦維離開後,方文君才轉過身,看着伏在地上的江渲,搖了搖頭,和和氣氣勸道:“江公子何必沒苦硬吃。殿下不是吃人妖怪,也并非讓江公子做娈寵床客,而是名正言順的座下客卿。”
又一個睜眼瞎,這個更過分,黑的都能被他說成白的!江渲在心中冷笑。
就方才秦維的行為和言語,别說江渲一個半瞎,長着眼睛的人應該都能看出秦維的心思才是!
“座下客卿?”江渲用手肘将自己撐着坐起來,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朝方文君看去,語氣中是濃濃的厭惡與嫌棄:“他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讓我當他座下客卿?”
“……”方文君在心中無聲歎氣,沒有替秦維辯解,轉過身,招呼大殿中的人:“江公子好硬的骨頭,可惜終究是凡骨。不知要不吃不喝幾天,江公子這身骨頭,才軟得下來呢?”
“——把他押去後院柴房,不給光,不給水食,不準任何人靠近。”方文君條理清晰下達了命令:“江公子什麼時候願意抛卻話中帶刺的個人情緒能坐下來好好與殿下談談,什麼時候再出來吧。”
說完,兩個手勁奇大的侍衛朝江渲走來,一人攥着江渲一邊肩膀,硬生生把他從地上拔起來,生拉硬拽領着他快步往後院走去。
“老實點!”
嘎吱——站在江渲左邊的侍衛推開一扇老舊的門,右邊的侍衛松了手,把江渲往前狠狠推了進去,“嘭”一聲關上門,在外面落了鎖。
江渲被退了個踉跄,摔進了一堆幹草中,咳了兩聲。
他艱難翻過身,讓自己臉朝上,急促喘着氣。那扇門關上後,周圍便陷入一片黑暗,江渲仔細聽着外面聲音,直到周圍無一絲動靜,他才恹恹喚道:“我要死了。”
“宿主生命值為69/100,系統判定暫無生命危險。”
“……”反正周圍是一片黑暗,江渲索性閉上眼,麻木問道:“轉人工客服按幾号鍵?”
“正在轉接人工,請稍候……”
系統安靜了幾息,再次出聲:“……幾個小時沒見,親親有些狼狽哈。”
雖然還是機械音,但江渲卻覺得真人發出的機械音比系統要有溫度。
他有些累,周圍安靜下來後困倦如潮水般湧上,閉着眼,輕聲開口:“有刀嗎?”
系統默不作聲扣除積分,一把短刃掉落在江渲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