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婦人語氣焦急地喚了一聲,她身後其中一位侍從迅速上前,攔住秦維的動作。
“殿下這麼不上進,娘娘的一番苦心可要白費了!”那婦女往前一步,苦口婆心勸道:“殿下從小就玩心重,娘娘也是知曉的,并不要求殿下做多苦多累的事,也從不逼着殿下溫習功課。”
“殿下想做什麼,娘娘都寵着殿下,娘娘的要求也并不過分,隻希望殿下能夠跟着方公子行事,若能思考一二其背後目的邏輯,娘娘就再欣慰不過了。”
秦岚在樹上聽到這話,望天思考兩息之後終于想起自己之前來二皇子王府接江渲時碰到的那位自稱方文君的謀士。
秦岚歎了口氣。看來馬貴妃也知道自己這兒子不堪大用,大腦莫曰也就杏仁大小,實在指望不上,隻能給他找個靠譜謀士,也不需他怎麼動腦,能乖乖照着謀士的話去做不添亂就已經要跪謝祖宗顯靈了。
但顯然二皇子并不是個省心的主,連聽從命令行事都做不到。
“母後既然知道,作何還要逼我想這想那,做這做那!”秦維被攔了動作心中更不痛快,沒規沒矩慣了,驟然被拒一回隻覺受了天大委屈,光聽這不服氣的語氣便知平日定然沒少頂嘴。
婦女也是好脾氣,緩下聲調好聲好氣和秦維解釋:“娘娘費心設局,好不容易将四皇子困在宮中,還除了個五皇子,如今能夠和殿下争的隻有個無母的三皇子,殿下若能與娘娘一條心往一塊使勁,何愁登不上那太子之位啊?”
秦維極不耐煩說道:“母後要我做的事我又不是沒做。那堆……香料還是藥材?反正那堆難聞的東西我全都處理掉了,不會有人能找得到,你讓母後安心就是了。”
還真有收獲。秦岚微微勾起唇角,忍不住在心中給秦維鼓了鼓掌。
如此就排除有人刻意将這東西埋在二皇子王府旁邊陷害于他的可能了——雖然這話沒法當做證據,但那包氣味難聞的東西與謀殺五皇子一案有關是闆上釘釘的事。
秦岚屏息凝神接着往下聽。
“真的?”那婦女聽到這話似乎有些意外,眼神帶着懷疑,并不敢輕易相信,身體微微前傾擔憂問道:“這東西可不能被外人發現,殿下确定已經處理妥當了嗎?”
說着,婦女想起什麼,又壓低聲音急促問道:“殿下不會一把火燒了吧?那東西有毒哪!”
秦維眼神閃爍,對上婦女突然皺起的眉頭還是強撐起氣勢一揮手,道:“我哪有那麼蠢——反正就是處理好了,葵姑姑若無其他事,就恕我不遠送了。”
“殿下——我都等半天了,怎麼……啊!”秦維話音剛落下就有一人款款從大殿内走來,透過搖晃燈燭倒映在窗上的影子,秦岚看出是位身嬌體軟的公子。
這聲音,聽着怎麼有些耳熟呢。秦岚一愣,立刻想起自己是在什麼時候聽到過這聲音的。
而下一秒一人就被推了出來,可不是孟不凡?
看起來孟不凡在秦維王府過得當真是風生水起,面色紅潤,身着面料珍貴的氅衣,腰間還挂着個翠色玉佩,面容本就精緻小巧,乍一看倒像是從小身在京城被精細養着的公子哥。
可惜這位公子哥好的不學,衣裳半解,燭光昏暗,發絲淩亂,倒襯出一股青樓頭牌的味道來。
“這……這位是?”
孟不凡聲音微弱問道。
他本來在内殿等的好好的,秦維興緻正高,突然被人叫了出去,他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回來,這才出來找。
之前他打算讓秦岚秦維與江渲三人相争,自己躲在背後漁翁得利的計劃落了空,那天秦維被人擡回來之後發了好大一通火,最後将矛頭對準了他。
孟不凡費了好大力才安撫住秦維,正想方設法重新得到他的信任。
一計不成還有二計。孟不凡不打算認輸,還好聲好氣哄着秦維,畢竟他想做的事少不得要借秦維的手。
婦女看到孟不凡這副衣衫不整的樣子就皺眉,将他整個人仔仔細細打量一番,擡頭看向秦維,問道:“殿下怎麼又和這些人厮混到一塊兒去了?娘娘千叮咛萬囑咐,殿下在外玩玩也就罷了,把臉遮好,别鬧出人命,也别将人帶回府中,殿下怎麼非要和娘娘反着來呢?”
聽到這話,孟不凡背在身後的手頓時收緊,低下頭,咬住粉紅嘴唇。
他才不是不幹不淨的青樓玩意兒。
孟不凡小心翼翼回過頭去看将他推出來的秦維,秦維最不耐煩被訓話,此刻心情正煩躁呢,眼神冰涼毫無溫情,猛地一揮手。
“不過随便玩玩罷了,葵姑姑何必喋喋不休,罷了罷了,我不玩兒就是,若不放心,葵姑姑大可将人領走!”
說着,秦維伸手将孟不凡往外一推,孟不凡驚呼一聲,被周圍侍衛架住。秦維毫不留情轉身走進大殿,砰一聲關上了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