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瞎擔心。
楊舟在心中給了自己一巴掌,在秦岚的注視下背上背着個人依舊身姿敏捷地翻上了牆頭。
王宮的守衛真是相當的水啊。
不,這已經不能算是水了,這已經叫做開閘洩洪了。秦岚面無表情在心中想道。
皇帝到底是怎麼睡得着的?就這守衛一天夠他死八百回。
進了皇宮後兩人踩着陰影一路往梧桐宮去,此時已值深夜,大半宮殿已熄了燈,沒有任何一絲多餘聲音。
當然,梧桐宮除外。
隔着老遠秦岚便看見了大片亮色,就知道梧桐宮還未熄燈,不知為何心中忽然柔軟下來,甚至連左手隻用兩根指頭拎着的布團存在感都慢慢減弱。
而讓秦岚有些意外的則是原本圍在梧桐宮周圍的守衛如今全沒了影子,秦岚皺起眉,心中頓時警惕。
他這絲警惕并沒能維持多久。楊舟從後走到了秦岚身邊,不動聲色偏頭往某處一颔首,順着楊舟的指引,秦岚很快看到了一群群睡在梧桐宮殿周圍草叢大樹邊的守衛。
秦岚:“……”我就說太水了吧!什麼守衛大半夜甚至連個輪換的人都沒有而是一起摸魚睡覺的啊!
那他每天到點便熄燈睡覺算什麼?算給他們減輕工作量?還是算被宿管阿姨訓成了狗?!
不知是否是楊舟錯覺,秦岚似乎在被他引導看到睡在一旁的守衛之後身周便凝聚了一層如有實質的怨氣,像被風吹的火苗一樣愈演愈烈。
楊舟不懂,楊舟大為震驚,不理解秦岚因何如此生氣,畢竟在他看來守衛松懈一些對他們對人來說是好事。
殊不知在秦岚心中想的則是另外一回事。
在原地停頓幾息之後秦岚一言不發往梧桐宮走去,似乎暫時放過了那些不負責的守衛。
梧桐宮的殿門向來是不上鎖的,秦岚絲毫沒猶豫伸手一推,殿門便應聲而開,随後一聲帶着笑意的呼喚便傳來:“喲,回來了。”
江渲宛如一隻身姿敏捷輕盈的鳥兒從一旁軟榻上飄然落地,幾步便飛至秦岚面前,面帶笑意,左手還抓着把瓜子。
可還沒來得及等秦岚表情軟化,江渲臉色驟然一變,手中瓜子撒了一地,轉而捂住鼻子連退數步,沒忍住爆了句粗:“我靠,你掉糞坑裡了啊?!”
秦岚:“……”他到底在期待什麼。
秦岚沒忍住冷笑一聲,擡起左手拎着的布團,沒好氣說道:“線索,線索!”
江渲驚恐外加一絲嫌棄的臉色沒有因為秦岚這句話産生一絲改變,“你也太敬業了吧我的四殿下,撈線索就撈線索,怎麼撈個線索還撈到糞坑裡面去了?!”
“沒掉糞坑!”秦岚忍無可忍,終于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看着江渲滿臉我不信你的表情,秦岚也不再多言,嘴角勾起一個細微弧度,将手中布團往桌上一丢,轉身就往内間走去,果不其然又聽到江渲一聲罵。
“這什麼?這可是吃飯的桌子秦岚!你瘋了啊!”
“你這是在報複我是吧?這一定是在報複我是吧?!”
秦岚将江渲的抱怨甩至腦後,在他喋喋不休的念叨中步伐輕快地走到了内間換衣沐浴。
熱水、芳香的熏香與精油很好地撫慰了秦岚遭受重創的心靈,以及被摧殘了小半個時辰的鼻子。
他動作利落洗淨了身體與長發,随手拿起一塊布巾将長發擦拭至不滴水才慢慢悠悠走了出去。
走到外間,秦岚卻并未聞到預想中的臭味,也沒有見到預想中的人,一愣,出聲喚道:“江渲?”
他這聲呼喚不輕不重,若是人還在屋裡指定能聽見,但若人在外面,隔着一扇門則很難聽清。
秦岚視線掃過一圈,基本确定江渲不在屋内,開口喚他不過是下意識的舉動,沒得到回應也不意外,轉身就要推門去外面找。
令秦岚意外的是在他話音落下後沒兩息屋外便傳來一聲應答,模糊不清,倒像是心有靈犀一樣。
秦岚壓下心中異樣的感覺,故作鎮定推開門走了出去,很快在後院看到了蹲在地上不知在搗鼓些什麼的江渲。
江渲表情很臭,面容抽搐,回頭笑看他:“不要再狡辯了,你就是掉糞坑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