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中的校草轉學到“三無中學”八中,一時間成了全校最大的新聞。
在口口相傳中,程北茉終于知道了裴頌的大名。
裴頌轉來這段時間,一直保持獨來獨往的狀态,所有人都對他充滿了好奇,又有點敬而遠之。
沒什麼人跟他講話,但大家又時時刻刻關注着他。
放學鈴剛響,陳韻吉就閃現到一班門口,叫程北茉一起走。
“我剛才路過三班,又看到裴頌大帥比了。”陳韻吉語氣雀躍。
這樣的話,陳韻吉每天至少要說一遍。
“你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程北茉提醒她。
“為這種極品帥哥流點哈喇子怎麼了。”陳韻吉過來扯她的胳膊,“你别裝作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好嗎?”
“我感興趣有用嗎?”程北茉面無表情地把課本和作業本裝進書包,“除非他能把書店的記憶消除。”
“也是……”陳韻吉安慰她,“樂觀點,沒準他忘了。”
程北茉背好包,起身盯着她:“你好好說。”
“好吧,那種腳趾扣地的名場面,确實很難忘。”陳韻吉順勢挽住她的胳膊,“你們不是在老闫辦公室碰見了麼,沒說話?”
“說了。”
“可以啊你,一聲不吭跟大帥比搭上線了。”
程北茉解釋道:“就問了問他有關競賽的事,他答應幫我打聽打聽。”
“他不是很拽嗎,居然願意幫你。”陳韻吉忽地湊到程北茉眼前,“他看上你了?”
程北茉擰眉:“怎麼可能。”
陳韻吉力挺自己的好姐妹:“怎麼不可能?你倆顔值絕配好嗎?”
再說下去就越來越歪了。
程北茉隻好挑開話題:“我剛才看見杜楊又先走了。”
自從那天一起逛過書店後,杜楊見着她倆就别扭,一直躲着她們。
陳韻吉粗粗出了口氣,雙手環抱在胸前:“切,我還懶得理他呢,心眼兒比針鼻還小。”
“他最近這麼敏感,會不會是談戀愛了?”
陳韻吉反問:“他能跟誰戀愛?誰願意跟他談戀愛?”
程北茉想了想,說:“我看到他是跟女生一起走的。”
“啊?誰啊?幾班的?”陳韻吉臉上焦灼顯露。
一個暑假的時間,杜楊猛蹿了幾公分,身高直逼一米八,五官也長開了些,比原來看起來順眼多了。
男生個子高了,總能給外表加點分。
程北茉搖頭:“不認識,你要不去問問他?”
“我才不問——”走到校門口,陳韻吉突然被一抹亮色吸引了,用肩頭使勁撞她,“茉茉,那是不是在書店見過的籃球小子?他應該是來找裴頌的吧。”
籃球小子……虧她能想出來這麼土的名字。
程北茉順着她說的方向看過去——眼睛差點被閃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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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餘晖染紅了天際,熱烈得仿佛一副無拘無束的畫作,青春的身影在畫中躍動。
裴頌和張弛一眼就在人潮中看到了對方。
裴頌還沒領到八中校服,穿了件黑T恤,襯得他皮膚越發白,在人群中很顯眼。
至于張弛……額前束着熒光色發帶,頗像隻鬥雞。
“八中人的放學熱情還真是名不虛傳……跟洩洪似的。”張弛跟裴頌成功會和,感歎道,“真熱鬧。”
張弛環顧四周,熱鬧非凡。
女生可以披發,還有人染了不容易看出來的發色,校服外套可以随意披在肩上,系在腰間,甚至不少人在空白的地方畫手繪圖案。
這些情況是絕不允許在一中出現的。
在一中,女生不能披發,男生頭發不能太長,穿校服必須穿一套……規矩太多。
張弛很興奮:“狗,我聞到了自由的氣息!”
裴頌懶懶地瞥他一眼:“要不你轉來,切身體驗一下?”
“不了不了,我要是敢這麼搞,我媽能把我腿打斷。”張弛搡了搡他,“對了,你爸媽怎麼說?”
裴頌慢悠悠地說:“我爸不關心,照常工作照常出差,我媽最近不願意見我,估計下一步就是斷我零花錢了。”
“要說還是你有魄力。”
裴頌笑了笑,沒回答。
什麼都不在乎的表情下,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東西。
張弛跟着讪讪笑了笑。
裴頌沒告訴任何人自己轉學的真正原因,但跟裴頌做了這麼多年朋友,他還是隐隐感覺出,裴頌這次轉學跟家裡有關。
他知道朋友之間的分寸,便沒有再深聊。
張弛把胳膊搭在裴頌肩上,換了個話題:“在這兒感覺怎麼樣?”
裴頌懶洋洋地說:“還行,在哪兒上學都差不多。”
“你是不是已經成八中的風雲人物了?”張弛好奇道,“有沒有人跟你表白?”
裴頌無奈:“風雲你個頭,問點有用的行嗎?”
“有用的?”張弛在腦中努力搜刮,“對了,見着那個妹子了嗎?”
“哪個?”
“就那花癡。”
裴頌:“……”
“她見到你,得有多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