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晏不是沒和今妱一起過過夜,和最近兩次不一樣的是,以往的每一次夏熱都在場。
她給夏熱畫過一床頭櫃的畫,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
她和夏熱相處時,是不是也跟他相處時一樣?
他們是不是,也單獨過過夜?
這些都不得而知。
岑晏站在玄關望着床上睡着的身影看了良久,他呼吸漸重,抽絲剝繭的感覺從心底蔓延,無法再細想下去。
今妱淩晨才睡,連每天必備的出晨功都顧不上了,這時候隻想睡覺。
她上午滿課,岑晏洗漱完點亮屏幕看了眼,還有時間,他也就由她睡了。
微信在這時連翻進來消息——
夏熱【你和妱妹什麼情況?】
夏熱【你倆睡一起了?】
夏熱【你們什麼時候背着我暗度陳倉了?】
夏熱【老大今天要沒搞錯,你們還不打算告訴我吧?】
夏熱【這事要不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此刻坐上出租車的夏熱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抛棄。
岑晏倚着床尾的書桌,漫不經心打字——
【沒情況】
【沒睡一起】
【沒暗度陳倉】
他向來不習慣解釋,但事關今妱,他簡單把接她的事概括了一下。
鑒于之前今妱和岑晏呆一個空間無話可說,需要夏熱烘托氣氛,以及今早岑晏衣冠整齊的種種場面來看,夏熱信了他們昨晚什麼也沒發生。
夏熱以為他終于轉性了【阿晏,你長大了】
【這個家的擔子終于有人幫我分擔了】
【你懂得照顧妱妹,阿爸很是欣慰】
岑晏:“……”
也不知道是誰昨天差點跪下,左一個爸又一個爸的喊他。
要嚴格說起來,今妱比他大一個月,岑晏才是他們三裡最小的,但他們都下意識把她寵成了最小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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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晏送今妱回學校後便驅車離開,一成不變的上課和下課,每日在住處、學校以及劇組三頭跑。
他們表演系的課程排得滿滿當當,任佳在一旁仰天抱怨,“本以為上了大學就能脫離苦海,結果是從一個火坑跳進另一個火坑。”
的确。
莫非熱愛,也很難堅持下去吧。
今妱擡高腿架到鏡前的橫杠上,彎腰壓腿。
中午吃完飯回寝室休息,來到自己桌前,上面莫名多出兩隻粉白色桃子。
再看看别人的,任佳和陳楠也有,餘莺莺桌上有半袋,出自誰之手顯而易見。
餘莺莺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尴尬,正一邊啃着桃子,一邊在床上練瑜伽。
昨晚拍戲前今妱收到了她的微信小作文,洋洋灑灑幾行字總結下來就是“對不起,不該随便用你的床位”,一句話就可以說明的事,她卻七彎八拐繞了一大圈。
其實倒也能理解,讓一個被從小寵到大的大小姐跟你說對不起,是怎麼也拉不下臉的,可她卻主動找她說了。
今妱仰頭對她說了聲謝謝。
“昂。”餘莺莺借着瑜伽的動作别扭地撇開頭。
任佳也覺得稀奇,她們關系鬧得有點僵,餘莺莺又是個一身公主病的富二代,她的突然示好讓人所料未及,不過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少,“謝了啊。”
餘莺莺“卡擦卡擦”啃兩口,含糊回:“小事。”
之前那點不愉快,在她給出桃子後算是就此翻篇。
中午寝室就回來了三個,陳楠不在。
任佳看着陳楠的桌位奇怪道:“她最近怎麼也神出鬼沒了?”
餘莺莺和另外三人的關系都淡薄,但不妨礙她加入閑聊,“有新戲面試吧?”
說起來,陳楠是班裡女生這邊的負責人,女生有什麼事都可以找她。她也是她們班裡有目共睹最努力最拼的那個,成斤成斤的輔導書,除了在學的表演專業,課外還讀法律、心理方面的書籍。
當大家還在抱怨的時候,殊不知她早就把他們甩到了身後。
“要被卷死啦。”任佳哀嚎一聲,趴倒在桌上。
然而到了下午,陳楠依舊沒出現,連上課都缺席了,問了班長才知道她下午請假。
任佳回到今妱身邊,看着其他寝室黏黏糊糊的樣,她抱住今妱,“上大學前希望分到一個相親相愛和諧美滿的宿舍夢也破滅了。”
她們寝室還真和相親相愛和諧美滿沒什麼關聯,頂多就是勉強的和平相處互不幹涉。
今妱原本不太習慣别人動不動就挽她手,或者抱她這樣的親密動作,又害怕大幅度的拒絕傷到别人的心,她便隻剩下忍耐。
可仔細想想,除了親近的家人和朋友外,她哪會害怕别人怎麼想,她做什麼從來都是自己高興的。
夏熱經過他們教室門前,像發現新大陸,“妱妹好像和這個新朋友關系不錯啊。”
岑晏也裝作不經意往裡面看。
這個朋友似乎有點黏人啊。
蹭她肩膀算怎麼回事。
再望一眼嘴角挂着淺淡弧度,眼睛彎成月牙狀的今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