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活得這麼随便……”秦戈喃喃說。
謝子京:“秦戈,除了我的老師之外,你是第二個進入我‘海域’的向導。”
秦戈:“所以?”
謝子京:“這是我和你之間愛的證明。”
秦戈揉了揉太陽穴:“好了好了,别說廢話。明天我再進去看一看。”
謝子京拒絕了:“不,我不喜歡别人在我‘海域’裡走來走去。”
“你來這兒不就是為了解決‘海域’問題的嗎?”秦戈有點兒氣急,很快又控制住自己,心平氣和地說,“好吧你先睡覺,不要急。”
謝子京:“好啊,一起困覺啊。”
秦戈亮出拳頭沖他晃晃,謝子京飛快抓住他拳頭吧唧親了一口,并且迅速在秦戈揮拳打過來之前閃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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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戈的父母在世時是秦雙雙的下屬。收養了秦戈之後,每年她都會帶着秦戈一起去給秦戈父母掃墓。
墓園裡迎來了一年一度的熱鬧時節,四處煙霧袅袅,人影重重。秦戈清掃了墓前的浮土,把鮮花擺放好,合掌拜了拜。
他閑暇時常到墓園來,此時面上也看不出太強烈的悲戚,已經遙遙過去十數年了。
“前幾天高天月給我打電話,特别高興地誇你。”下山時秦雙雙跟他說,“他簡單跟我講了講這次蔡院長的案子。”
秦戈回想起當日高天月變來變去的态度,奇道:“誇我什麼?”
“說你變了,開始反對他的安排,有自己的想法了。”
秦戈:“……原來他希望我頂撞他?早說啊,我可以頂撞得更直接一點的。”
“你以前都太乖了。”秦雙雙笑道,“‘秦戈這孩子沒脾氣嗎’,高天月常常這樣問我。有自己的原則和堅持是好事,你能表達出來,我也很為你高興。”
秦戈當司機送秦雙雙回家,秦雙雙告訴他蔣樂洋之後要在上海呆一段日子,他可以把車子開回自己家,平時代步。
夫妻倆對他都很好,但寄人籬下十餘年,秦戈不能不乖。
他跟秦雙雙說起調劑科的事情。在聽到科裡幾個人的名字之後,秦雙雙态度一變,反複問了幾遍:“唐錯和白小園?”
“你認識?”
“聽過名字。”秦雙雙敷衍了過去,但秦戈看出她對白唐兩人也在調劑科似乎很詫異。
他在秦雙雙家裡飽飽地吃了一頓。得知他家裡還有一個同事寄住之後,蔣樂洋讓他帶回一堆菜和水果。謝子京在家裡躺了一天,精心挑選數部口碑極好的喪屍電影,就等着秦戈和兔子回來。
菜太多了,直到上班,秦戈和謝子京還能人手各拎一個沉重的飯盒出門。上班途中謝子京對秦戈這輛車充滿了興趣,不斷提出讓自己開一開的建議,秦戈置若罔聞。
“什麼時候讓我再進你海域瞅瞅?”
謝子京:“什麼時候讓我在大馬路上開車試試?”
秦戈:“等你考到駕照。”
謝子京:“好,等我考到駕照,你再進我海域玩吧。”
秦戈恨不能直接把他丢在路邊。
謝子京在危機辦傳達室門口下了車,秦戈徑直把車開到了停車場。
走出停車場時他接到了言泓的電話。
還沒來得及緻以上班的熱情問候,言泓先在那頭問了一句:“你知道蔡院長走了嗎?”
秦戈頓時定在原地:“什麼?!”
“我剛到醫院,聽同事說的。”言泓壓低了聲音,“你那天巡弋過她的海域之後,她的情緒一直就不太對勁。原本第二天就要做心髒搭橋,但她血壓不穩定,最後沒能按時開刀。”
昨天晚上,去探望蔡明月的蔡易說漏了嘴,蔡明月這才得知當年的事情已經通過危機辦報到了特管委。特管委在找到蔡易談話之後,并沒有選擇大事化小,而是迅速開出了調查許可。
蔡明月随即心動過速,血壓急劇升高,很快陷入深度昏迷,今天淩晨宣布不治。
秦戈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你們打算連當年婦産科的其他人也查是嗎?”言泓又問。
秦戈回答:“我不知道,現在刑偵科在辦這件事。”
他話音剛落,忽然渾身一凜:在危機辦的大院中,猛地竄起了一股陌生精神體的滂湃力量。
這力量中隐隐含着怒氣與殺氣。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另一股磅礴的精神體力量也冒了出來,狂暴而憤怒,如烈烈罡風。
——是謝子京的巴巴裡獅!
秦戈立刻挂了電話,朝着傳達室的方向狂奔。
還未等他跑到危機辦大樓前,眼前忽然一暗。
一頭十幾米高的巨蜥攀附在危機辦大樓上,頭下尾上,沖地面的謝子京和剛剛落地的巴巴裡獅猛地甩出了滿是黏液的長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