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盧青來有過數面之緣,至今仍十分感激盧青來當日在他報考精神調劑師時給出的評價和分數。
“盧教授,秦戈,明天見。”會議結束,秦雙雙立刻離開,“雲貴那邊的幾個學校的考生資料有些問題,我回去核查之後再發給你。”
秦戈連忙點頭。眼看秦雙雙風一般走了,他轉頭問盧青來:“盧教授,你一會兒有空嗎?我想請教一些事情。”
盧青來年約四十來歲,但保養得當,頭發仍舊烏黑,臉上并無疲倦憔悴的痕迹,雙目十分精神,渾身上下都是學者氣息:“我也有些事情想問你。”
兩人在特管委餐廳外的咖啡卡座裡坐下了。
“我是之前去危機辦辦事的時候偶然聽說的。”盧青來的左手無名指上戴着戒指,他用左手拈起小勺攪拌咖啡時,銀色的指環折射了燈光,十分顯眼,“你現在是精神調劑科的科長?”
秦戈頗有些不好意思:“這是趕鴨子上架。我還在摸索。”
“你很優秀,沒問題的。”盧青來把小勺放在了杯碟上,手指交叉,靠着椅背坐穩了。
秦戈看着他的指環心想,似乎從沒聽過他結婚的消息。
但秦戈對自己和家人之外的事情本來就漠不關心,一位大學老師的婚姻狀态,即便他們都是精神調劑師,也很難傳到他耳朵裡來。
“謝子京在調劑科裡是嗎?”
秦戈一驚,注意力立刻被這句問話拉了回來。
“我想問的就是他的事情。”盧青來笑道,“他是新希望畢業的,我是他的導師。”
秦戈點點頭:“他說過。”
盧青來眉毛一挑,神情頗有些玩味:“……他跟你說過我?我以為他怕到不敢見我呢。”
“提過一次。”秦戈心想,巧了,他想找盧青來問的,也是謝子京的事情,“謝子京的‘海域’,你真的認為沒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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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在調劑科辦公室埋頭工作的謝子京連續打了三個噴嚏。
“秦戈又想我。”他果斷地說。
他正在一個個地緻電催促各省市還沒安排好行程的學校盡快買票,在打電話的間隙裡偶爾還抱怨幾句“我以前在西部辦事處從來不做接電話打電話的活兒”“我以前在西部辦事處的工作都是帶獅子出門玩兒,或者進山挖礦和進沙漠探險”。
煩得不行的白小園從堆得幾乎把她淹沒的資料夾裡探出頭:“可是西部辦事處沒有秦戈。”
謝子京頓時就不說話了。
片刻後他嘿嘿一笑,歡快中難掩蕩漾:“對呀。”
白小園和唐錯都覺得渾身汗毛直豎。
“你這麼喜歡秦戈,你得趕快追。”白小園一邊幹活一邊說,“秦戈在危機辦挺受歡迎的。”
謝子京:“他那個悶騷性格,不可能受歡迎。”
白小園心想,原來你并沒有被愛情蒙蔽眼睛。
但是唐錯卻在一旁補充說明:“可是秦戈長得帥啊,雖然不大說話交際,但是人踏實穩重。我跟他是同一年進危機辦檔案室的,不到半年吧,至少有十個人跟秦戈表示過好感。這還是我們知道的,如果包括不知道的那些,不曉得有多少個。”
謝子京咬着筆蓋:“要跟我比,論長相論能力,危機辦裡的人基本沒競争力。”
“那特管委的人呢?”白小園壞笑道,“論長相論能力,還要論财力。”
謝子京一下提高了聲音:“特管委誰?”
“就上次跟你打的那個大蜥蜴,蔡易。”白小園說,“他可直接了,開口就問秦戈有沒有伴侶。”
筆蓋掉到了桌上,謝子京滿臉驚愕。
他自己甚至都沒有想過這麼遠——伴侶?!
那是以永恒忠誠和生死相依為前提的誓言。
抓起手機和手頭的一沓通訊錄,謝子京立刻起身:“我去特管委找秦戈,見到蔡易再揍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