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之聆驚詫地擡頭看他,滿臉的不可置信。
“就知道你不會信。”他有些怨氣地轉開視線,看向天際的落日,“你連我們之前認識這事都想不起來。”
程滿從兜裡摸出車鑰匙,跨下台階,連句離開的招呼也不打。
蘇之聆思緒太亂,這邊又有老爸要操心,程滿的話在耳朵裡過了一遍,卻沒進到心裡。後來就再也沒想起過。
腦梗病發迅速,治療卻是長期工程。也幸好送醫院及時,腦血恢複快,沒有造成重大影響。後續保持藥物治療,注意飲食運動,也能正常生活。
兩天後老爸就鬧着要出院,蘇之聆拗不過,隻能辦理了出院,把人接回家。
老媽做了一桌飯菜,洗洗病氣。
飯桌上,老媽突然提起那天站在病房外的程滿,“我看着好像是個男孩子,個頭挺高,長的也不錯。”
蘇之聆笑她,“病房門就那麼個小窗口,就被你看見人長什麼樣了?”
老媽不理會她的話,又問:“公司同事?挺好心的呀,改天我買點禮物上門去道謝。”
“别去。”蘇之聆突然的緊張态度讓老媽起疑,“為什麼呢?那男孩子在追求你吧?”
她自顧分析,“一般同事送你到醫院,就先行離開了。關系好的同事就會進病房問候幾句。隻有追求者才會止步病房外,裡面是你父母,覺得這樣的初次見面不夠正式。又關心你父母的情況,一直等着消息。”
老媽正經了語氣問道:“我說的對不對?”
蘇之聆嘴硬道:“這次你真的錯了,他是我老闆,單純地關心下屬而已。”
老爸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就是那個幫忙接送上下班一天400元的?”
蘇之聆點頭:“是。”
“上次聽你說好像是個海歸?”
蘇之聆:“嗯。”
老媽:“哎呦,那樣的我們好像高攀不上。之聆,聽媽媽的話,換一個。”
蘇之聆:“沒有的事。”
老媽嫌她不争氣,“你騙别人可以,騙我不行。你是我生的,我怎麼會看不出來?我一提他,你臉紅什麼?”
蘇之聆放下筷子摸臉,“有嗎?”
老爸笑道:“有照片嗎?讓我看看。現在這個時代哪裡還講究那麼多呢。難得有讓我們之聆臉紅的男孩,快讓我看看長啥樣。”
“老爸,真的不是這麼回事。”蘇之聆咬着筷子,臉一沉,“我吃飽了。”放下筷子就回了房間。
“翅膀硬了是不是?”老媽也扔了筷子。
老爸:“不吃了?”
老媽:“氣飽了。”
老爸:“你平時不就操心她不談對象,如今有個追求者,姑娘又有點意思,這不挺好。”
老媽:“你不懂。一天能出400塊叫人開車的,這樣的家境,我們之聆過去要受氣的。”
老爸沉吟了一會兒問:“你有看到那男孩子長啥樣嗎?”
老媽撇嘴,但還是評價了一句,“古天樂年輕時候的樣子見過嗎?”
老爸:“哪個?”
老媽:“楊過呀。”
老爸:“唉喲,那好帥的。可我們之聆長得也不差。”
老媽想了想又說:“那男孩子要比楊過長得正氣一點,放到電視上一看就是名門正派的那種。”
老爸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蘇之聆躺房間裡,透過門縫往外面看那兩人,腹诽,“啥關系都沒有的人還能讨論的這麼起勁。”
話說到這裡,蘇之聆想起程滿的話,起身朝着餐廳走去。
“怎麼又出來了?”老媽挖苦她,“沒吃飽啊?”
蘇之聆厚着臉皮收拾碗筷,“老媽,之前我們家開教輔班的時候,會請同學到家裡吃飯嗎?”
“會啊。這種情況多的很,平時把孩子放教輔班的家長都忙,課時結束後,家長還沒來接就順便邀請到家裡吃過飯等着。”
“都已經是初中生和高中生了還需要家長接啊?”
“看情況了,家裡住的遠一般都是家長接的。”老媽眯眼打量她,“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蘇之聆臉色都不帶變一下地說:“公司裡來了個實習生,說是認識我。之前在我們家的教輔班上過課。”
老媽問:“叫什麼名字?”
“程滿。”
“男孩子?”
“對。”
“我想想啊。”老媽托着下巴回憶,“這名字挺少見的,如果是我們的學生應該有印象。”
老爸:“能有什麼印象,我們那個教輔班估計也開了有十來年,那麼多學生,你每個都能記得住?你得問問是哪一年的?”
老媽看向蘇之聆。
蘇之聆:“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隻知道他今年二十五歲。”
“我算算啊。”老媽掰着手指問,“他對你有意思?”
蘇之聆嗔她一眼,“我對他有意思行了吧。”
“行。我今天下午啥事不幹,就幫你把他想起來好吧。”老媽說。
蘇之聆把碗筷收去廚房,“那你慢慢想吧,我等會兒回公司,明天要上班。”
“哎,上次相親那個小良,聊的怎麼樣了?”老媽問。
蘇之聆收拾桌子的動作一頓,“不合适。”她把筷子拿在手裡,迎着老媽探詢的目光說,“以後不用再幫我安排相親了。”
老爸老媽對視一眼問:“看上哪個了?老闆還是實習生?”
“實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