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猛停住腳步,扯出一抹難看的笑來,“韓助理想說什麼?”
韓助理解釋,“江先生和陳總一向很好,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還是希望江先生能與陳總繼續好下去……當然,這隻是我的個人建議,如果有冒犯,還請江先生體諒。”
江猛并沒有任何怪罪,隻是揚揚手裡的卡啊房産證明啊,說道,“我做不了主。”
“還辛苦韓助理多多照顧陳總。”
“再見。”
韓助理再無話可說。
但想到陳總自我折磨的樣子,又看看江猛也一副凄凄慘慘的樣子,居然不知說什麼好。
這兩個人彼此明明都難受,何必呢,繼續好下去不好嗎?
他不理解。
正如韓助理所言,陳雲鏡這幾日過的也很不好,相當不好。
按理說,是他自己不接受江猛,是他拒絕的江猛,但是真不來往了,他心裡又說不上來的煩悶。
他不想去大平層,那裡到處都是江猛的氣息,他不想被觸動,幹脆搬到了公司裡住,反正辦公室裡應有盡有。
就是這辦公室裡,江猛也來過幾回,兩人雖然沒有在這裡做過出格的事,但江猛對他親親抱抱總是少不了。
明明在看着文件,他又忍不住去想江猛向他索吻的畫面,根本就靜不下心來。
他已經盡量的控制了,但一看到不順心的事就忍不住想發脾氣,已經有好幾位高管私底下提醒他最近很暴躁,韓助理更是直接形容他像一座随時要爆發的火山。
陳雲鏡也很無奈。
又是一周過去了,他想自己去和江猛見一面,又拉不下這個臉,又怕到時候兩人激動之下會起争執,吵起來,那樣就很不好。
但不管怎麼說,江猛跟他一場,總不能叫江猛委屈又吃虧,該給的還是要給。
幹脆就安排了韓助理去處理他和江猛的善後事宜。
韓助理特意問了句要不要勸勸江猛和他複合?
說實話,對于這個提議,他并沒有同意,但是也沒有說不行,就很模棱兩可。
韓助理跟了他好幾年,自然明白陳總的話外之意,于是就有了韓助理的“個人建議”。
很可惜,韓助理給他的回複是,江猛并沒有接受,也沒有心軟,繼續堅持。
陳雲鏡忽然就有點委頓。
腦海中複盤了與江猛相處以來的點點滴滴。
他也覺得自己既要又要,挺不要臉,很僞君子。
他心裡想着的是路繁華,拿與之相似的江猛當替身,享受着身體上的歡愉。
現在江猛不願意當替身,想要做自我,說實話,腦子正常的都會是這般想法。
江猛他一個大好男兒,有這樣的想法才是正常,誰會願意當别人的影子呢。
可他呢,一邊覺得江猛是對的,一邊又放不下江猛帶給他的快樂,還一邊信誓旦旦的嚷着心裡放不下繁華。
哈,還真是什麼好事都想占。
怎麼可能呢。
難怪江猛不想與他‘複合’了,也是有道理。
說不定,江猛在心裡覺得他是僞君子,正唾棄他的行為。
陳雲鏡迷蒙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來他家裡還有幾盆綠植沒澆水。
他好幾天沒回家了,江猛也不會來了,他再不去管它們,它們都要幹死了。
他也不管這會兒正是工作時刻,匆匆就往家裡去。
韓助理問他有什麼事,他就說要澆水,韓助理莫名其妙,陳雲鏡也不管。
走到集團大門口的時候,忽然就聽到有清亮的聲音在大喊“陳總”,陳雲鏡還以為是江猛在叫他。
江猛總是喜歡這樣叫他。
他立馬看過去,卻發現是一位陌生的年輕人在叫喊公司裡某位同姓的部門主管。
部門主管也看到他了,尴尬的打招呼,“陳總。”
陳雲鏡大失所望,卻忽然說,“以後讓人叫你主管或者部長,我不想聽到有人跟我撞稱呼。”
部門主管懵逼,還是點頭,“好。”
年輕人茫然無措,“陳總,這……”
“叫主管。”
“哦。”
陳雲鏡頓感無味。
回到家裡。
有家政大姐搞衛生,大平層一塵不染,并沒有灰塵。
都如以前一般無二。
可是,廚房裡不會再有人為他炒菜燒飯了。
冰箱裡剩下的菜估計都不會有人再去處理了。
還有冷凍層裡江猛買的雪糕冰淇淋,怕是凍成鐵疙瘩都沒人去吃了。
沙發上擺了兩隻粉色的大娃娃,都是江猛抓娃娃抓來的,放了兩隻在這裡。
偶爾他們在這裡親吻纏綿的時候,都會壓到它們,把它們壓變形。
不過等他們一離開,娃娃都會自己彈回來,變成原樣。
還有一隻放在大床上。
江猛總喜歡把它墊在他腰下,讓他有支撐。
明明有更柔軟的用具,他非要塞這個。
他很惱火,有一回直接把它扔到床下去了,娃娃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第二天江猛又把它撿了回來就放在他枕邊。
陳雲鏡對它實在讨厭的很。
這會兒卻是直接抱着娃娃就睡在了床上。
就好像在抱着江猛那熱乎乎的身子。
不知不覺陳雲鏡就安心下來,嗅着沒有任何味道的娃娃,就這麼睡過去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忽然想起他是來給綠植澆水的,怎麼就睡到床上去了,還睡着了。
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他也不管了,也懶得看手機。
慢悠悠起來,然後拿着噴壺,裝了水,一盆一盆的給這些綠植噴灑水霧。
這些小盆綠植全都是江猛買來的。
大都是綠蘿。
江猛說他養綠蘿很厲害,還得到過綠蘿小王子的稱号。
陳雲鏡當時就笑他,這是什麼好聽的稱号,還自豪起來了。
但不得不承認,江猛養綠蘿确實是一把好手。
家裡的十幾盆綠蘿,不管是土培還是水培的,都長的很好,水靈靈的,一看就很有精氣神,讓人心情大好。
不過,這段時間江猛沒來過,綠蘿也沒人管,有好幾盆都有黃葉子了,還蔫嗒嗒的,也不知道能堅持到幾時。
陳雲鏡邊摘黃葉子,邊自言自語,“以後都沒人管你們了,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以後,這個房裡也就隻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