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他請客,自然不能讓陳總破費,陳雲鏡也沒推辭,就靜靜陪着江猛掃碼支付。
“前幾天我看了下你給我的補償金,沒想到會有那麼多,我後面不努力都能快活一世了。”
“也沒什麼,總歸是我的出發點不妥,對你不公平。這些錢或許隻是買我一個安心,對你的感受其實我也沒考慮過。”
“世人都說錢好,那總歸是好的。”
“确實好,有這些資金傍身,就是接不到任何通告和劇本,我也不用愁會餓死。而且有了這些錢,我還能活的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你想做什麼事?”
“現在還沒有确定具體目标,走一步看一步吧。”
兩人如積年老友一般閑聊着,誰也看不出這是一對已經解除了關系的金主和他的金絲雀。
就是路過的地方,都是他們要好時候去玩過逛過的熟悉地,再這麼走一遍,總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那個大商場裡的夾娃娃機,買過衣服的店面,看過電影的情侶電影院,還有喝過奶茶的奶茶店,還有江猛買綠蘿的綠植店……
每路過一個地方,兩人都不由自主會暫停一會兒,看一看,然後腦中回憶一番,再然後便是相視一眼,繼而沉默。
彼時他們是熱烈的,走路都免不了肢體相纏,現在卻是一個手抄在羽絨服裡,一個放在材質特别的西裝褲裡,中間還有意無意的隔了一點位置。
明明不太遠的距離,等到大平層也是半個小時後了。
陳雲鏡指紋開門後,江猛才随着他進去。
陳雲鏡換好鞋,問他,“還記得車鑰匙放哪裡嗎?”
江猛瞥了一眼,他一直穿的拖鞋依然在,放在原位置沒有動過,這才換了鞋跟着進去。
“我沒記錯應該就放在客廳的一個櫥窗小碗裡。”
江猛邊說邊往櫥窗處走,很快就看到了電車鑰匙。
他搖了搖說,“拿到了。”
陳雲鏡心頭說不上來的感覺,這麼快就找到了鑰匙,進來還不到一分鐘,這就要走了嗎?
果然就聽江猛說,“那我就不打擾了,陳總,早點休息。”
眼看着江猛就要走人的姿勢,陳雲鏡忽然出聲,“就隻拿車鑰匙嗎?你之前留下來的衣物之類,要不要一齊帶走?”
這樣,他是不是就能多留一會兒?
可是這般說話,就好像他在趕他一樣,連他的衣物都容不下。
可除了這些,他也實在找不出别的話了。
哦,還有綠蘿。
江猛轉身看陳雲鏡,說道,“衣物就算了,反正也沒幾件,如果陳總看着礙眼或者陳總以後有了新的伴侶,就扔了吧。”
陳雲鏡想說他不會嫌礙眼,也不會有伴侶,至少後面很長一段時間不會有别的伴侶,但終究什麼話都沒說,隻“嗯”了一聲。
江猛心裡也是遺憾。
陳雲鏡一丁點都沒留他,連幾件熱天的衣物都叫他帶走,看樣子是真的不想看到他留下的任何痕迹了。
至于這雙拖鞋,估計隻是一時忘了處理吧。
江猛,認清現實,别再自作多情了!
可為什麼,心頭依舊如此不甘!
江猛已經往大門處走了幾步,卻又反身沖回,直接抱住了陳雲鏡,随後就吻上了他的唇。
陳雲鏡是錯愕的,不明白江猛的舉止,但不過一瞬,他也不管不顧了,微微啟唇,任憑江猛在他口腔橫沖直撞,很快就與江猛的唇舌糾纏起來。
激烈又兇猛。
但也僅限于親吻了。
江猛主動放開陳雲鏡,兩手卻摟住對方的腰,眼神可憐巴巴,“陳總,雲鏡,我很想你,我的心、我的身體都在叫嚣,你真的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忘掉路繁華,就喜歡我,就愛我這個人?”
陳雲鏡沒有動,任由江猛抱着,低低沉沉歎息了一聲,随後才說,“謝謝你的愛意,但是真的對不起,我不能回應。”
“繁華對我有特殊的意義,我不能忘。”
江猛猶不死心,“可你的反應都在告訴我,你也想我,你也需要我。”
“隻是身體需求的正常反應。”
“實話告訴你,在繁華死後,在你之前,我其實也有過别的床伴,隻不過我這個人對私事一向很謹慎,外界并沒有流傳出去罷了。”
純純幫他口出欲/望的工具人罷了,連衣服都從未脫過。
江猛卻隻覺難堪。
手漸漸放開了。
“原來是這樣,是我想多了,冒犯了。”
也是,憑着陳大老闆的權勢和财富,加上不俗的長相和氣質,想要攀上他的人大概數不勝數。
他江猛區區一個普通人物,若不是有幾分與路繁華的肖像,隻怕都入不了人家的眼,還妄想什麼呢?!
江猛失魂落魄的走了。
蔺導叫他勇敢的去追,他鼓起了勇氣,利用取車的機會,再一次的懇求,得到的依然是不能忘記、不能回應。
為什麼,為什麼!?
路繁華的意義就有那麼的大!
他出了大門,來到了停車場,找到在一衆豪車裡格外顯眼的電動汽車,坐了進去。
卻是半天都沒開動。
陳雲鏡走到窗戶邊,看着外面,一直到深更半夜電動汽車開出去,不見了蹤影,才收回目光。
然後躺倒在沙發上,抱着那個粉色娃娃,閉上眼睛,慢慢睡過去。
第二天,陳雲鏡就得了感冒,發燒很嚴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