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拽到了酒吧後街角巷,這裡燈光昏暗,人影也不見一個,他把顧渝堵在牆邊:“說!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顧渝本來就沒想瞞着他,倒是很誠實:“我跟着你來的。”
“哈?”唐松瞪大了眼睛,“你沒事閑得跟蹤我幹什麼?”
好哇,怪不得他問顧渝回家要拿什麼東西的時候,他一臉不情願地說着“跟你有什麼關系”,原來那是心虛啊!
顧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這個地方很亂,你知不知道剛才有人還在衛生間裡……”他咬咬牙,實在說不出口那個詞,“總之你不要再來這種地方了。”
“要你管我?你少轉移話題,你跟蹤我什麼目的?”
以前的顧渝隻會在校園範圍内對他進行慘無人道的監視以及批評活動,沒想到失憶之後反而變本加厲,現在連他的課餘生活都要插上一腳。
唐松突然想到一個荒唐的可能性,他眯起眼睛審視着對方,“顧渝,你失憶的事情,是裝的吧?”
可是他又想不明白顧渝要是裝的,那麼目的又是什麼,難道是顧渝已經走火入魔,學校裡面都不夠,要将他的一舉一動都納入管控之中了?
顧渝搖搖頭道:“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撒謊。我隻是想知道你在幹什麼。”
唐松一想,顧渝這個人,理想化到有點一根筋的程度,确實不屑于撒謊,失憶之前的顧渝也肯定幹不出這種事情,但還是被他的理直氣壯震撼了:“不是,你是變态嗎?”
顧渝避而不答:“你昨天說要做什麼道上的事情,就是在這嗎?你在這裡給他們做什麼。”
唐松一愣。
什麼道上的事情?他有說過這種話嗎?唐松仔細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顧渝問他幹什麼去的時候,他好像确實随便回怼了他那麼一句話來着,不過正常人都會以為這隻是一句玩笑吧。
難道顧渝……真把那句話當真了?
唐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就為了那麼一句玩笑話,你跟我到這裡?”
他略帶幾分審視,思維發散道:“難道你去年失蹤,是被警方找去當卧底了,然後懷疑我在做壞事,所以跑過來監視我來了?不對啊,你身上有紋身,按理說應該當不了公務員了啊。”
沒想到顧渝比他還震驚:“你真的幹了壞事?”
唐松:“……”就不該跟這個人開玩笑。
他捏捏眉頭,隻覺得荒唐:“那是我随口一說,你怎麼當真了?我是根正苗紅的合法公民,總之你快點回去吧,我忙着呢。”
他開了後門想趕緊把顧渝打發走,結果一隻手握住門把,一股大力襲來,直接把門又推了回去,顧渝他在身後,身體的陰影籠罩着他。
顧渝噴薄在他脖子後面的氣息熱熱的,可能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熱血上頭,頗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氣勢,“不要搪塞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未免也太不把我這個……男朋友,當回事了。”
顧渝幾乎已經是挑明了唐松的謊言,隻是說這話時飽含着羞恥,一時行車駛過,帶起一串雜音,恰巧吞了顧渝聲如蚊呐的那個“男”字。
唐松隻聽全了一個“朋友”,他深吸一口氣,心裡想着那不然呢,說,“你對朋友兩個字是有什麼誤解嗎?我也沒告訴過項博明我在這工作的事情,他怎麼沒想過跟蹤我?”
顧渝不知道唐松沒聽清他的話,還是有意裝傻,還想再說,“那是因為我們……”
隻是話沒說完,就被唐松不耐煩地打斷了:“行了,沒空聽你廢話。”
他掙脫顧渝,再度拉開門想要回去,顧渝突然在他背後不輕不重地說道:“你有事情瞞着我。”
唐松腳步一頓。
他大腦飛速旋轉思考着顧渝這話的意思,顧渝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你不信任我。我們以前肯定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情,對吧?”
唐松:“……”學霸不愧是學霸,這才幾天,就這麼敏銳的發覺了他們之間的異常。
這麼快就要暴露了嗎?
他可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呢!
顧渝緊接着問:“我失憶之前,我們是不是——”
唐松咽了咽口水,一顆心懸起來。
“吵架了,對不對?”
唐松飛速跳動的心髒重新落地了。
他雖然不知道顧渝從哪裡瞎猜出來他們“吵架”了的事情,但是總歸他還沒有暴露。不過他的心很快又重新活蹦亂跳了,因為一雙手忽然環住他的腰,緊接着,熟悉的熱度貼近了他的脊背,身後人熱乎乎的氣息撲在他的頸窩,淺淺的,不敢貼近。
顧渝把他抱住了。
一個略帶委屈的聲音貼着耳朵響起:“對不起,我現在還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不過你告訴我哪裡做錯了,我可以改。”
所以,不要再騙我了。
唐松整個身體一下僵住了,驚濤駭浪之下他甚至忘記推開顧渝。
這是什麼台詞?
這是什麼動作?
這是誰?
這是在幹什麼?!
在這種情況下,唐松佩服自己竟然還能給顧渝的異常行為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顧渝這麼孤僻,是不是以前一個朋友都沒有,所以不知道和朋友之間該有什麼樣的“距離感”?
嗯,肯定是這樣的。
不過與此同時他也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顧渝好像真的,把他當成什麼重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