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韓星辰的大腦還不太清醒似的,将對方剛剛說出的那番話在腦海中反複重現。
喜歡男人……所以沒有拒絕……
分不清情與欲……所以會惶恐……
周晔,喜歡男人?
一直以來都是喜歡男人?
那麼自己的行為,與勾引良家婦女有什麼區别?
韓星辰腦子炸了,他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可恥,将所有責任蓋到一個無辜者的頭上,企圖用謬論歪理在心理上打壓對方,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和對方的小題大做。
他其實隻是不能接受周晔因為這件事從自己身邊逃離罷了!
可對方怎麼可能不逃呢?他早就知道的,周晔是再正經不過的男人,不能輕易招惹。這樣的人一旦認真,甩都甩不掉。
而自己做了什麼呢,既不願意與他談論感情招惹麻煩,又期望對方附和自己的理念遵從欲望。
他是這麼的卑鄙,而周晔早就看穿了一切。
他想起剛剛周晔鼓足勇氣問的那句:你喜歡男人嗎?
對方分明是在進行最後的确認,判斷要不要再與自己有所牽扯。
而他給了最爛的回答,又做出了最糟糕的後續反應。
此時韓星辰已經清楚的知道,周晔是決心從自己身邊離開了。
事實正如他料想的一樣,他在大平層呆了一整天,周晔再沒有出現過。期間手機響了無數次,每次都不是他。
韓星辰機械地應付着各色各樣的人,又無數次打開和周晔的對話界面,可每次看了一會,又默默關上。
對方已經說的那樣明确了,他難道還要繼續裝傻下去嗎?
韓星辰心情煩悶,又想喝酒了。
晚上許斯年久等韓星辰的電話不至,郁悶地回了過去:“你到底記不記得你說過什麼啊?”
昨晚酗酒之前,他和許斯年通過電話。
此前心理醫生曾建議他可以和别人嘗試接觸,韓星辰原本沒有這個意向,可得知周晔回老家相親後,他索性決定采納這個建議。
于是昨晚和許斯年的通話裡便順嘴提了一句,問他A市有沒有什麼幹淨點的會所,他可能要用到。
許斯年是風月場所的資深玩家,一聽好兄弟要開竅,頓時來了興趣,一大早就開車過來想帶兄弟去開開眼。
當時韓星辰翻臉不認人,還把他打包踢出門外。許斯年當他是不好意思白天行事,考慮到這哥們總一副厭倦女色的出家模樣,第一次想開竅,自己也不能催的太猛。
于是到晚上又來騷擾韓星辰,問他:“你到底要什麼樣的啊,我這都替你搖了十幾号人了,在‘京華’等着呢,來呗?”
“我說了要自己用?”韓星辰隻是有那麼個想法,真要提槍上陣,他還是有點心裡障礙的。
何況現在本來就情緒不高,實在沒有興緻。
許斯年不依不饒:“害!跟兄弟我有什麼好隐瞞的,當我不知道你呢。要是幫别人問,就直接讓我都安排齊全了,哪會這麼藏着掖着的。你放心,這來的都是幹淨的,就組個局請他們玩樂一下,你看上哪個再出手呗,不勉強你。”
“今天沒心情。”韓星辰對着酒櫃歎氣,早上剛吃了藥,現在是肯定不能喝了,也不知道自己要是再喝進醫院,周晔會不會因此改變主意再回來。
當然他沒有演苦情戲的愛好,隻是真到那時候,就算周晔不想回來伺候自己,他父母也會要求周晔過來看護的。
喝還是不喝呢?
“你不是吧!我都幫你組好了,叫的人多,帶我周哥也來見見世面。”許斯年順口提議。
說完又啧啧道:“我周哥那麼猛一男神,要真是看上哪個,不得把對方艹死。”他想起周晔那一身健壯的肌肉,再看看包間内嬉笑打鬧的男男女女,自言自語說:“也不知道我周哥喜歡哪樣的……”
“???”韓星辰被他的虎狼發言沉默到,不再看酒櫃,而是把手機湊到嘴邊,吸口氣,暴喝:“你他媽找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