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郝昀,做自己就好。
兩個人沒有意外的遲到了一分鐘,本來孟時想悄悄從後門溜進去,但被他們科學老師叫住了,簡郝昀喊着“報告”進班的時候還聽見了他被訓斥的聲音。
連上兩堂課後,簡郝昀滿腦子都還是剛剛孟時說的這句話。
做自己……嗎?
其實本來自己已經沒有那麼執着于過去了,隻是早上周昊猛地把正在結疤的傷口挑開,再加上莫名其妙被投稿甚至登上報紙的作文,一時之間有些失控了。
開閘似的跟孟時說了這一通,簡郝昀感覺自己好多了,最後孟時說出這句話是他沒想到的。
他以為最好的結果就是孟時平靜地當沒有聽過,但他卻意外地在絞盡腦汁地想辦法安慰他,還說……
“簡郝昀,你本來就是個很好的人。”
那是,哪個壞人會給人做飯吃啊,還一做就是一學期。
“簡郝昀,接着讀這一段。”李老師敲了敲講台,簡郝昀剛回神就對上了她淩厲的眼睛。
班主任的課神遊太虛,簡郝昀甚至不知道剛剛讀到哪一段了,慢慢站起來,見前座靠在椅子上,正好露出課本他可以看到,又隐晦地用筆點了點課文。
“呃,”簡郝昀捧起書,“槐花飯是用大米拌槐花蒸的。吃鹹的,澆上麻油……”
幸好剛上課的時候把書頁翻到了,幸好前桌人好,也幸好沒有近視,不然就真的局促了!
這個并不是中間的分段,李老師讓人分段讀的時候都可賊了,從中間斷開,要是誰沒認真聽課,包找不到的。
“好了,坐下吧。下一位,王曼,接着讀。”李老師又看了他一眼,才轉頭看向接着朗讀的同學。
“謝謝啊。”簡郝昀撕下草稿紙寫了個小紙條遞給前座。
很快,小紙條又回來了,上面寫着:“小事兒,不謝!”
雖然是前座,但是簡郝昀之前完全處于封閉狀态,甚至今天才知道她叫餘婷婷。
還是因為孟時跟他說的看衣領大法。
說起來,讓他慢慢打開自己的,也是孟時啊。
最後一節是班主任語文課的最大缺點出現了,他不敢太張揚地收拾東西。
但滿腦子都是放學了要請孟時吃點好的,就得抓緊一切時間的一打鈴就沖出去。
為了不再出現剛剛找不到課文位置的慘狀,簡郝昀分出了左半邊腦子來認真聽課,右半邊腦子絞盡腦汁地想。
如何能不動聲色地為放學做準備?
簡郝昀突然靈機一動,把靠在身後的書包乾坤大挪移,不動聲色地塞到桌肚裡,再在桌肚裡收好今天的書們。
“‘整個槐鄉都浸在香海中了’,這句話的‘浸’是什麼意思,來,簡郝昀。”
簡郝昀自認為天衣無縫,殊不知一切盡在李老師掌控,本來都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動靜實在太大,李老師走到旁邊又把他點起來回答了個問題。
“指槐花的香味濃郁到完全擴散在槐鄉的空氣中。”簡郝昀回答道。
“嗯,差不多,認真聽課。”李老師敲了敲他的桌子,才接着講課,“‘浸’就是滲入、滲透的意思,作者所描述的槐鄉……”
作者所描述的槐鄉實在是饞壞了簡郝昀,這課文學得他直咽口水。
又是槐花蜜,又是槐花飯的,要不是學校和家附近沒有槐花,簡郝昀高低得來一口看看到底是個什麼味兒。
李老師在打完鈴後終于宣布“下課”,簡郝昀便如餓虎撲食般沖出教室,在孟時他們班門口焦急等待。
但他們班老師完全沒有下課的意思,還在不停的闆書。
大門已經開了,陸陸續續有學生放學離開,簡郝昀感覺自己像熱鍋上的螞蟻,火燒眉毛,十萬火急。
好不容易熬到他們下課,老師走出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地搖着腦袋走了。
“怎麼了?這麼急?有什麼事嗎?”
孟時應該也是提前收拾好了書包,緊跟着他們老師就跑出來了。
“有事也沒事了,走吧。”簡郝昀估摸着應該門口的小零食都賣的差不多了,便怏怏地走在前面。
“哎哎,”孟時小跑兩步和他并排,“你知道嗎?小道消息啊,你們班王曼和我們班趙文傑談戀愛了!”
“啊?誰?”簡郝昀對别人的事沒什麼興趣,象征性地接了一句。
“啊?你真不知道嗎?他倆在一塊有段時間了。”孟時嘴圓的像準備吞下一個雞蛋。
簡郝昀頓時有點臉熱,孟時才轉來不到倆月,就知道得這麼清楚。
而他呢?
甚至剛剛孟時說的那兩個名字在他耳朵裡自動轉化成某某和某某,兩個人他都不認識,甚至是靠名字分出的男女,更别說知道他倆在一塊了。
“跟我有關系嗎?”簡郝昀冷酷道。
“啊——”孟時拖長了音,“那倒是沒有,但是……”
見簡郝昀扭頭看他,才接着道:“但是他倆剛剛應該買完了最後一份炸洋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