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書裡的劇情,書中的女主是下鄉知青,這個時間點,女主好像還在鄉下,和陳明洲還不認識,書裡面大概是在入秋的時候,陳明洲下鄉指導維修技術才認識的女主。
難道在陳明洲認識女主之前,還有一段感情?
或者說,書裡原本的劇情因為她沒能嫁給胡寶康,導緻後面發生的事情都改變了?
陶芳見溫稚有些愣神,喊了她一聲:“小稚,你咋了?肚子又開始不舒服了?”
溫稚連忙搖頭,小臉上挂着一抹笑:“沒有,我就是替媽高興。”
陶芳想着等陳明洲回來再探探他的口風,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回來,她今天又累了一天,最後熬不住先去睡了,溫稚白天幾乎睡了一天,晚上反倒一點困意都沒有。
她看到陶芳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和袖套,灰撲撲的,于是拿着衣服去了水房。
水房裡的燈泡在夜裡散發着幽幽的光,裡面響起嘩啦的水聲,還伴随着搓衣服的聲音,溫稚進去看到楊慧站在邊上搓洗衣服,她走到楊慧邊上,擰開水龍頭,嘩啦的水聲讓楊慧皺了皺眉。
她看了眼挨她很近的溫稚,不明白這邊水池子這麼大,她為什麼非要在這裡?
楊慧嫁給蔣全的頭一年,蔣全對她還挺不錯,直到她生了個女兒後就變了态度,越往後越過分,這幾年楊慧都是在蔣全的打罵中度過的,連帶着兩個孩子每天都過得戰戰兢兢。
她們母女三人常年不怎麼出門,和家屬院的人也不熟,頂多就和兩邊的鄰居熟絡一點。
楊慧很瘦,瘦的顴骨都有些突出,母女三人每個月靠着蔣全給的微薄的一點糧票過日子 ,娘家那邊被兩個嫂子霸占,壓根不讓她回去,她想找人接濟下都找不到。
這是溫稚僅憑着書本裡的劇情了解到的。
在楊慧看過來時,溫稚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我叫溫稚,是你隔壁陳家的兒媳婦。”
楊慧微怔了下,她沒見過溫稚,隻聽大丫說過,說陳家兒媳婦和她們一樣,爸媽都不喜歡她,她還和家裡斷絕關系了,這件事鬧得特别大,不過溫稚比她幸運,她在婆家的日子比在娘家的日子好過的多。
楊慧朝她點了點頭,語氣有些僵硬道:“你好。”
接下來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安靜的洗着衣服,溫稚注意到楊慧手裡的皂角隻剩下指甲蓋大小,根本沒法用,她猶豫了一下,将自己的皂角香遞過去。
楊慧動作一頓,瞥了眼那隻皮膚雪白的手心,端着盆往旁邊挪了挪:“我不用。”
溫稚抿了抿唇,默默收起皂角。
她洗的衣服少,就一件外套和袖套,洗完後端着盆走了。
楊慧使勁搓了搓衣服,一直到溫稚走遠,她才擡起頭,目光失神的望着水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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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大家基本上都睡了,走廊裡安靜無比。
溫稚抖了抖衣服,把衣服挂在牆上的鐵絲上,拽了拽褶皺的衣角,剛拿起盆轉身進屋時,看到了從樓梯上來的陳明洲,男人穿着藏藍色的外套和長褲,頭發短利,鋒銳的眉骨在漆黑的夜裡多了幾分深邃的冷厲。
陳明洲指尖夾着煙,煙頭在黑夜裡閃爍着紅光。
溫稚看到陳明洲就想到中午他抱着她往外跑的事,頓時渾身都覺得極不自在,她想着趁陳明洲還沒注意到她,要往屋裡跑時,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夜裡清晰的傳來。
“嫂子,你還沒睡?”
溫稚:……
她腳步一頓,雙手抱住搪瓷盆:“還沒。”
陳明洲看了眼還在滴水的衣服,眉峰幾不可察的挑了下:“給咱媽洗衣服了?”
溫稚點頭:“嗯。”
男人又問:“咱媽呢?”
溫稚:“睡了。”
陳明洲像是在沒話找話,有意緩和兩人之間的尴尬。
“晚飯做的什麼?”
“面條,我給你熱一下。”
溫稚進屋放下搪瓷盆,端起桌上的面條往出走,被突如其來的一隻手奪走了。
“不用,我喜歡吃涼面。”
陳明洲單手解開上面兩顆外衣領扣,從内兜取出一包用繩子綁起來的牛皮紙包遞給溫稚,溫稚接過牛皮紙包,觸感硬硬的,感覺還有點散,上面還沾着陳明洲身上的體溫。
不等她好奇裡面裝的什麼,就聽頭頂傳來陳明洲略顯低沉的聲音。
“我買了點紅糖,你沖水喝。”
男人頓了下,有些不大自然的補了一句:“喝了肚子能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