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誠和秦珩宇齊齊給他發消息。
秦珩宇:謝以清消氣了嗎?
明天有點冷:不知道,他一直不跟我說話,其他還好
秦珩宇:一點都不好,他這是冷暴力啊!雖然你偷偷跑出來,但是他一點錯都沒有嗎?
明天有點冷:别點我了,我知道錯了
秦珩宇:總之他那麼喜歡你,不會有問題的。就是你處理不好,我可能要死了
明天有點冷:……
明天有點冷:沒這麼誇張吧
秦珩宇:這就是他對你的不同之處,他不會在你面前展露兇殘
切換到曾誠的對話框。
增城:嫂子,如果我死了,把我的遺産分成三份,分别留給金魚和黑客,另外一份捐了
增城:今天但凡有錯的,都被我哥逮着罵了一頓
明天有點冷:罵的很難聽嗎?
增城:不是難聽不難聽的問題,是心裡壓力大,嫂子,全公司上下全靠你了
施明寒仿佛也切身地感受到了壓力。
最後決定綜合一下曾誠和秦珩宇的方法。
他讓金魚買了幾瓶紅酒,按照秦珩宇的推薦買了一身貓耳女仆裝。
黑色的貓耳自然地和卷毛融合在一起,衣服後面縫了一根貓尾,商家還附贈了一根貓項圈,也被他帶了上去。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忐忑地等待謝以清回家。
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謝以清遲遲沒有回來。
明天有點冷:你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謝以清沒有回。
施明寒在沙發上睡着了。
金魚在以前謝以清快回來的時候就被他趕回去了,家裡面沒有其他人。
沙發上睡得并不好,沒有準備毯子,這會兒已經有點冷了。
施明寒再次陷入夢魇。
他夢到了一個冬天,一場大雪。
一扇玻璃窗隔開了内外。
“媽媽,我也想出去玩。”
“不可以哦小寒,外面太冷了,對你身體不好。你看哥哥也沒有出去。”
“弟弟,外面不好玩,我在家裡陪你玩。”
他聽話地點了點頭,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外面打雪仗、堆雪人的人身上,貪婪地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漸漸地,人影散開,隻剩下鵝毛大雪,雪花一片一片,施明寒眼尖地看到了一個瘦小的黑影,蜷縮在雪地裡。
砰砰砰——
他敲打着窗戶,試圖喚醒那個黑影。
“哥!媽媽!”
他扭頭,房間裡黑黢黢的,沒有其他人。
害怕,無助,恐慌。
雪越下越大,雪層不斷加厚,黑影變成了黑點,很快就要被蓋住。
他必須出去。
房子消失了。
他沖向一直遙望的地點,挖開雪層。
然後看到了自己的臉。
“冷,好冷……”
他把被凍僵的人抱在懷裡,傳遞餘剩的體溫,随後一起被風雪掩埋,天地間隻剩下這麼一座雕塑。
永恒抑或一瞬。
直到更大的熾熱融化了一切,施明寒驚醒,發現自己在謝以清的懷裡。
他眨了眨眼,“對不起。”花了一天時間,腦海裡一直演練這一句。
“我不該擅自出門,我不該讓金魚瞞着你,以後我幹什麼一定會跟你說。所以能不能别不理我。”
原來他不是怕黑,而是害怕一個人。
謝以清長長歎了一口氣。
“施明寒,你快讓我把這輩子的輸認完了。”
認輸歸認輸,賬還是要算的。
他把人帶到腿上。
“施明寒,我們是合法的夫夫關系,是平等的存在,我跟你不玩金絲雀那一套,我無意控制你的自由。
不讓你出門隻是出于對你健康的考慮,需要靜養。
難道你真想出去我會阻攔你嗎?
退一萬步講,我們現在連朋友都不是嗎?”
施明寒連忙止住他的話,“是朋友的,我把你當朋友的。”
他回答得這麼堅定,反而讓謝以清發堵。
原來隻是朋友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為了道歉特意穿貓耳女仆裝等丈夫下班等到深夜在沙發上睡着一醒來趕緊說對不起的老夫老妻呢。
“施明寒,我不想守寡,所以請你務必以自己的身體為重。”
“嗯嗯嗯,我以後去哪一定會跟你說。”
施明寒拍着胸脯保證。
謝以清掐住他的臉,“小騙子,我會讓曾誠在家裡安上監控。”
“家裡原來沒監控嗎!”
施明寒驚訝。
“隻有我書房有,以後全屋都要裝一個。”
“好吧。那你也要告訴我你去哪兒了,你今晚為什麼這麼晚回家?”
害他一個人在家又做了噩夢,施明寒興師問罪。
“被老爺子叫過去訓話,跟他吵了一架。”
“他不會對你怎麼樣吧?”
“不會。”
“那……你媽的骨灰呢?”
“也不會。我媽的骨灰是我的軟肋,也是他的枷鎖,他不敢給我,也不敢不給我。”
謝以清看的透徹。
施明寒又提起另一件事,“你是怎麼發現我去賽車的?”
“金魚告訴我的。你一直攔着她不讓她出手,她着急了。”
聰明反被聰明誤。
“生氣了?”
“有點,我覺得你們都不相信我,我沒那麼脆弱。”
“那我回去罰她。”
“不用了。”
謝以清眼中帶笑,“明寒,不是隻有脆弱的人才會被擔心,你很好,所以大家都喜歡你。”
施明寒沒有發表意見。
謝以清親了親他的臉頰,施明寒隻是還沒做好準備,他的表現讓所有跟他接觸過的人知道,他很會愛别人,隻是還沒有做好準備被愛。
他的手讓往下一落,碰到一根毛茸茸的東西,輕輕拽了拽,“插在裡面的?”
施明寒瞪了他一眼,不正經,“縫在衣服上的。”
“道歉還是不夠有誠意。”
說完帶着施明寒一起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