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孩子氣的柳夢之是薄櫻從來沒見過的,像是被那股激情感染了一般,她的心也跟着快速跳動起來。
薄櫻舔了舔嘴唇,嘗到了一嘴海水的腥鹹味:“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做作啊?”
雖然嘴上在吐槽,但她心裡想的卻是到底有什麼是柳夢之不會的。
啊,她甚至懶得去追問了。
“我隻是希望你能開心點,話語雖然做作,但我的心以及行動可都是貨真價實的。”
好吧,這點連薄櫻都無法否認。
柳夢之那種浮誇的說話方式太過刻意,有種專門賣蠢逗她開心的嫌疑——一個天才為她這麼做,老實說真的不能太苛刻。
“真的抓到龍蝦倒也算你有點本事吧。”
“要是抓不到,我怎麼敢在你面前說大話?”柳夢之将那隻龍蝦扔進挂在皮劃艇邊上的網兜裡,雙眼卻一直注視着她,“就算我不怕丢臉,也不舍得讓你餓肚子啊。”
薄櫻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潛水眼鏡在陽光下有些反光,但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能夠想象得到柳夢之那雙深邃的黑眸是如何凝望自己的。
她還從沒有用這樣的角度看過柳夢之,當然也沒有被這樣看過。
曾經在她看來高深莫測,遙不可及的人此時正仰頭望着她,為她獻上親手捕獲的禮物。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現在的心情甚至比收到蛋糕和鑽石原石的時候還要好。
“噫,你真的很油嘴滑舌,為了追我你到底吃了多少本油膩追人語錄?”
海上的太陽有點大,曬得薄櫻面頰發燙。
柳夢之趴在皮劃艇邊,側頭望着她,一臉認真地道:“大概有九十九本……或者一百零八本?”
這是什麼具體的數字?
薄櫻有時候真的分不清柳夢之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那顆所謂的真心也讓人霧裡看花。
但對方的行動确實表達出了足夠的誠意,所提供的情緒價值也彌補這一點疑慮。
薄櫻沒有比這一刻更能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如此純粹的感官動物。
“好了,别耍嘴皮子了,”她梗着脖子故作不在乎地道,“你還是動作快點再捉一些海鮮,一隻龍蝦可喂不飽我。要是拖太久,龍蝦也要不新鮮了。”
“哈哈,不會讓你等太久的,我們兩個人吃不了多少,很快就好。”柳夢之比了個OK的手勢,作勢要下潛卻又突然頓住:“你一個人要是害怕可以可以拉繩子,我不會遊太遠的。”
她說着指了指身上與皮劃艇相連的那條繩索,意有所指地道:“不要害羞,隻要你叫我,我随時都會回來。”
“好笑,這有什麼好怕的?”
柳夢之一邊笑而不語地看着她,一邊慢慢沉入了水中。
薄櫻這次沒着急把頭埋進水裡,反而有些興奮地提起了網袋。
那隻可憐的龍蝦已經隻能條件反射地彈動尾巴了,不過薄櫻并沒有生出什麼恻隐之心,滿腦子想的都是待會兒要怎麼吃它。
食物和寵物是不一樣的,她沒有那麼聖母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此時身處在一座孤島,她感覺自己的心态與平日全然不同。
因為美麗的風景而陶醉,因為剛捕獲的食材而激動,因為愛慕者的獻媚而喜悅。
那不是做給人看的,更不是比較出來的愉悅,而是更純粹更源于本心的感情。
或許這就是柳夢之所說的輕松吧?
至少在今天,她除了自己,除了自己的生日什麼都不想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