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趕緊拆完趕緊下來,我在老地方……滋滋……等……滋滋……”
“陣平?陣平醬?喂喂喂?”拿着電話的長發警官将電話放遠了一點又貼近耳邊,“奇怪,信号不好嗎?”
窗簾悄無聲息地拉開一角,一道目光悄悄落在走廊上正在拆除炸彈的警察身上。
黑暗中,握着手機的五手指狠狠發力,青筋尚未爆起,翻蓋手機卻已經出現了裂縫。
如果不看臉,隻怕會讓人下意識覺得這雙手的主人是個相撲手或拳擊教練之類的粗犷男人。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及時挽救了差點破碎的自己。
幸好沒有提示音也沒有振動聲,否則一定會在寂靜的空間引起一堆警官的注意。
「晚上八點,老地方,有新人
from Gin」
微弱的亮光在黑暗中十分突出,連手機主人的臉都清晰起來。
是個看起來眉清目秀的少女,長發及腰,頗顯文靜,那雙墨綠色的貓眼卻增添了幾分小俏皮。
「收到
from Syrah」
回複完短信,表面平靜的少女内心卻十分崩潰。
哪個八嘎把八嘎蛋放她家門口了?!
有沒有點公德心!
名為西拉的少女抹了把眼角溢出來的小淚花,飛速走到旁邊的桌子上按下了一個紅色的按鈕。
想炸老娘,再等兩萬年吧!
她,西拉,可是黑衣組織高級幹部。
提問:黑衣組織最不缺什麼?
當然是竊聽器和信号屏蔽器啦~
西拉一眼就認出了窗外的炸彈是可遙控的,和前不久組織處理掉的一批炸彈長的一模一樣,體型小威力大,能手動能定時能無線遙控。
雖然有專業人士正在處理,但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開啟了房間裡的二十八個信号屏蔽器。
想炸老娘,再等兩萬年(豎中指.jpg)
黑暗中手機屏幕又突然亮起來,西拉打開一看,是消息發送失敗的提醒,上一條發送過來的信息旁邊赫然寫着‘已讀’
完了!琴酒那家夥超小氣的,上一個已讀不回的家夥現在已經去非洲看動物園大門了。
西拉趕忙貼着牆角聽外面的拆彈進度,恨不得自己是警察出去替他們把炸彈拆了。
等等,她好像本來就是警察。
隻不過不是現在,而是未來。
現在她爸媽還沒認識呢。
是的,讀作西拉,寫作諸伏花裡的少女,出生于警察世家。
爸爸諸伏高明是警察,小叔諸伏景光是警察,大和叔叔是警察,上原阿姨也是警察,常常帶她玩的降谷叔叔更是了不得,是警視廳總監呢。
可是……
記憶中的某個雨夜。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帶着呼吸面罩,垂垂老矣的人,雙手都是皺巴巴的,摸上去崎岖不平,幹燥又酸澀。
褶皺的皮膚和帶在手腕上的手環完全成了兩種顔色,手環上蓦然露出幾個大字,是醫院記錄的病人姓名‘諸伏高明’
“景……光……”
“景……光……”
諸伏花裡控制不住的淚水落在了病床上皺皺巴巴的蒼老的手背上。
随着一聲長長的滴滴聲,病床前的心跳監控屏幕上呈現了一行沒有變化的直線。
“姓名:諸伏高明
性别:男
年齡:53
死亡時間23:46”
躺在床上的,正是諸伏花裡的父親諸伏高明。
53歲的年紀,就算再操勞也不可能自然老死,米花中央醫院最頂尖的醫生滿眼都是不可思議,幾位警察推開病房的門,将醫生帶出去說了些什麼。
病房裡隻剩下諸伏花裡和另一個穿警服的男人,男人将手放在諸伏花裡肩膀上安慰道,“花裡,别太難過了,高明哥看到會傷心的。”
諸伏花裡再也忍不住,一把拍開肩膀上的手,嚎啕大哭起來:
“降谷零你這個騙子!你不是說組織已經剿滅了嗎!為什麼爸爸會被報複?到現在你連他們給爸爸注射了什麼藥都查不出來,你有什麼用!警察有什麼用!我不當警察了,我隻要爸爸活過來!為什麼死的不是你!明明你才是卧底!他們為什麼不去找你報仇!為什麼!”
“對不起。”
諸伏花裡也不記得自己哭了多久。
等再醒來,她正躺在米花町某個街道的大馬路上,還變成了個身高不到一米的小孩姐。
差點被開車的琴酒撞飛。
幸好這時候的組織十分低調,在十幾位交警的注視中,琴酒踩下刹車,把諸伏花裡拖到了車上。
到現在為止,諸伏花裡已經加入組織十年了,仍未知道那天琴酒本來是打算怎麼處理她的,還讓她吃了組織十年公糧。
“你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