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花裡悄悄摸出手機,借着桌子的遮擋,鏡頭對準了對面那張臉,“咔嚓”,飛快地偷拍了一張。
然後點開P圖軟件,手指劃拉幾下:胡子去掉,淡化一下黑眼圈,再給眼裡加點高光……
屏幕上處理好的照片跳出來,花裡盯着看,呼吸一滞。
P出來的這張年輕的臉……跟她偷偷翻老爸舊相冊時,看到的老爸年輕時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天殺的!是不是有人把她爹dna偷去複制了?
她差點脫口而出,趕緊咬住嘴唇。
這感覺太怪了!活像有人偷了她爸年輕時的模子,直接複制了一個出來!荒謬,但又讓她心裡亂七八糟的。
就在她盯着手機屏幕,腦子裡亂成一鍋粥的時候。
對面那雙一直閉着的眼睛,毫無預兆地、平靜地睜開了。
目光清亮,沒有一絲剛睡醒的迷茫,直直地就落在了花裡還沒來得及藏起來的手機屏幕上。
花裡心裡咯噔一下,像被燙到似的,趕緊把手機屏幕扣在桌面上,動作有點僵。
蘇格蘭的目光在她臉上停了一瞬,好像沒太在意她的小動作。
他開口,聲音帶着點剛醒的微啞,直奔主題:“任務地點起碼告訴我,我需要提前去找制高點。”語氣是純粹一心為了任務。
這話倒像根刺,一下子把花裡心裡那點亂七八糟的念頭全紮破了。
她眉頭立刻擰了起來,剛睡醒的那點迷糊和看到照片的别扭瞬間沒了,隻剩下警惕和一股說不出的厭煩。
對,這才是現實,差點被這張臉給騙了。
這家夥是蘇格蘭,是組織裡冷血的殺手。
他張口閉口就是“制高點”、“狙擊”、“殺人”,他懷裡抱着的吉他包裡,裝的可是要人命的狙擊槍!他手上沾的血,跟老爸的臉放在一起,簡直一個天上一個低下,多對比一次都是對老爸的亵渎。
不能因為他長得像她爸,就忘了他是誰。
她爸是警察,是抓壞人的。
眼前這個,是徹頭徹尾的壞人,危險系數max。
“長野警署醫院,”花裡的聲音冷了下來,帶着組織裡常見的那種疏離感。
“VIP區,214病房。”諸伏花裡故意停頓了一下,看着蘇格蘭的眼睛,“至于目标是誰?你現在的級别,還不夠格知道。”諸伏花裡把不夠格幾個字咬得有點重。
看到蘇格蘭臉上還是那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花裡嘴角一勾,露出一絲明顯帶着挑釁的笑。
“怎麼?很想知道?那就加把勁,拼命往上爬啊,蘇格蘭威士忌~”
諸伏花裡故意用代号稱呼他:“你拿到酒名的速度,組織裡可是頭一份兒,快得吓人。”她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帶着點嘲諷。
“照你這速度……我看,頂多再兩個月,你就能摸到真正核心的邊兒了吧?到那時候,什麼秘密你都能知道了,還用得着問我?”
蘇格蘭的目光在諸伏花裡臉上停留了兩秒,那眼神有點深,好像看穿了她這惡劣态度下藏着的心思。
他沒接她關于晉升速度的話茬,隻是極輕微地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地點。
“醫院的結構圖”他問,語氣又回到了任務本身,“有嗎?”
諸伏花裡從自己随身的包裡抽出一張折好的圖紙,“啪”地一聲丢到他面前的桌面上。
“你隻需要負責掩護我,具體任務我去做,如果我沒在計劃好的時間内出來,應該是這輩子都出不來了,到時候你就從制高點開槍,不管病房裡有誰,必須把事情鬧大。”
蘇格蘭點點頭,沒有表露太多情緒,隻拿起圖紙展開,仔細研究着,像是快要把地圖看出一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