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經此一戰,五條悟通過中原中也正式成為叔輩人物。
某種意義上,或許是中原中也輩分下降也說不定。
“我說,這人是不是……有問題?”中原中也半張臉寫着莫名其妙、半張臉寫着一言難盡,用手指着自己的腦袋,問一邊的太宰治。
太宰治眼神一瞥,随後收回目光,涼涼道:“誰知道呢,說不定你們都是吧。”
“哈?你什麼意思!”
眼看着要吵起來,沒哄好小孩的五條悟卻陡然換了語調。
“我說小真雪,你還沒察覺到嗎?”五條悟斂去了笑容,眼中滿含深意,“反應這麼遲鈍可是會死的哦。”
“察覺什、麼……”
直到此刻,真雪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問題。
他們在這裡已經很久了。
在她和五條悟到達這裡之前應該就發生過一場短促的沖突,再經曆過剛才那場在咒術師中極為常見的轟轟烈烈的貼身肉搏,周圍絕對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人類或許會在察覺危險後悄無聲息地跑遠,但這周圍沒有響起一聲貓狗叫聲、甚至沒有鳥雀被驚飛。
也就是說,這周圍隻有在場的五個活人。
真雪轉頭看向身邊能看到天空的方向,眼鏡後的雙眼滿是驚慌。
數秒後,湛藍的天空在凝視下突兀地出現一抹黑紫色的扭曲色彩,轉瞬即逝。
她又看向身邊的建築,也是同樣的狀态。
在太宰治驟然陰沉的臉色和另外兩人的不解中,真雪雙手手指緊緊掐進掌心,不可置信道:
“領域,是什麼時候……”
“從一開始,我們走進煙裡的時候,”五條悟拍拍她的頭,“不可以太依賴咒具,要時刻保持警惕心啊。”
“……嗯,我知道錯了。”
因為身邊的是五條悟,她就習慣性地放松下來,完全依賴于咒具帶來的視野而沒有自己判斷當下的情況。
即使先決條件是五條悟在場,但這種依賴也足以讓她葬送性命。
再延伸一點,她對刀劍們也存在相似的依賴心,必須盡快做出改變才行。
可這裡是橫濱,怎麼會毫無征兆地出現一隻特級咒靈啊!
“領域、咒具?那是什麼?”
在場衆人隻有中原中也一個人對咒術界一無所知。
畢竟很賺錢但更燒錢的咒術師和詛咒師才不會閑得沒事往“羊”所在的貧民窟裡鑽。
“就是這個啊,”五條悟再次結印,這回真雪沒有阻止,“術式順轉——「蒼」!”
蒼藍色的光團拉成條狀,向着遠方一閃而逝,将沿途的建築摧毀、聚集,又裹挾着帶向遠方,狠狠撞擊在天空中看不到的屏障上,壓縮堆砌,最後爆開。
随着四散的石塊灰塵一起擴散的,是自碰撞點開始向外不斷蔓延、蔓延,最終吞噬整個空間的不祥的黑紫。
“這到底是——”
“閉嘴,橘色小豆丁,”五條悟一隻手放在口袋裡,另一隻手習慣性地拎住真雪的衣領,“管好你自己就行。”
腳下的地面突然坍塌,預想中的失重感卻沒有如期而至。
被拎着的真雪自然而然地和開着無下限的五條悟一起留在了原地。
而剩下三人,則十分反重力地向上飛起。
中原中也反應很快,立刻發動異能力穩住身形,正要去抓越飛越高的兩個港口Mafia成員,兩人就猶如被黑色不透明的氣泡吞進去一樣,消失在半空中。
等他上升到那裡時,空中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人,也沒有那個疑似泡泡的東西。
“我說,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解釋一下啊!”再次落回原來的高度,中原中也發現這兄妹兩個居然沒事人一樣站在半空,悠閑地聊着什麼。
他出言打斷,卻對上一雙欲言又止的藍眼睛,和另一雙不可置信的藍眼睛。
看得他自己都眨了眨眼。
“他真沒見過?”五條悟倒吸一口涼氣。
“應該沒有,咒靈在他附近會潰散,就算是合成大咒靈也超不過二級,”真雪回答,“話說回來竟然還有這種體質的零咒力嗎,真是太神奇了。”
中原中也:請打開麥克風交流。
聽不懂他們加密聊天内容的中原中也煩躁地撓撓頭,問道:“他們兩個可是直接消失了,不去救人嗎?”
五條悟用當年看夏油傑的眼神看他一眼,沒說話。
“不必擔心,它、我是說這隻咒靈,它的目标是你,那兩位應該隻是被扔到一邊了。”
畢竟是非術師,也不像中原中也這樣擁有咒靈薄荷體質,這可是能拿來打窩的好材料。
“那也要把人找到吧,總不可能放任不管。”
真雪聞言閉上眼睛,在黑暗中感受到身邊兩個、遠處一個三點藍色光暈。
沉吟片刻後,她看看五條悟,在得到許可後才點頭應允:“我可以找到他們的位置,如果他們兩個沒有分開的話。”
“那就先去找人,”中原中也斬釘截鐵,“路上再講講你們那些奇奇怪怪的詞是怎麼回事。”
怎麼說呢,非常羊之王的風格。
但現在的問題是,能夠在空間紊亂的結界中開路的五條悟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真雪朝他投去疑惑的眼神,五條悟卻咧嘴一笑。
“來上課吧,真雪同學,”他笑得像個幼師,真雪看了卻後背發涼,“我們的第一課,就從找到通往那邊的路開始。”
……啊?
不是,她一個接近無咒力的人怎麼在特級的領域裡……
真雪瞪大眼睛,用譴責的目光看着他。
“沒錯!來吧,現在是你使用「橋」的時候了。”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