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幾天裡,夏初果真一下也不讓Michael碰了,甚至連拉個小手也不可以。他們不算吵架,隻是在鬧别扭。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工作間隙,每當Michael小心翼翼地想靠近她試探她時,她總是會悄無聲息地退開,或是直接嫌棄地把他的手拍掉。
她什麼話也不說,永遠隻是高冷地飄去一個會說話的漠然眼神:“拿開。”
Michael緩慢地縮回手,清了下嗓子以掩尴尬,一旁的Miko忍不住偷笑。
他雙拳撐着臉龐郁悶地坐在桌前,瞅向旁邊的Bill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Bill也無能為力啊:“别看我,我可沒主意。”真是的,自己的女人自己搞定。
Michael擠着臉煩惱地歎了一口氣。
Bill提醒似的拍拍他的肩膀,“别歎氣了,我們該出發了,晚會上你還有表演。”
十分鐘後,他們驅車到達了晚會現場。
Michael一行人悄悄到達現場的時候,晚會已經開始了,正在台上激情表演的是歌手Prince,他正澎湃娴熟地撥着他的電音貝斯。
在美國樂壇,隻要提到年輕的天才Michael Jackson,那麼大家肯定還會想到另一個年輕的天才,那就是Prince。
1984年之時,音樂界輝煌的不僅僅是Michael Jackson的《Thriller》,還有Prince的《Purple Rain》。全美銷量超過1300萬張,在Billboard專輯榜連續24周奪得冠軍,這張具有曆史意義的音樂專輯在今年為Prince帶來了三座格萊美獎。而他主演的半自傳同名電影《Purple Rain》更是在全美卷走了8000萬美金的票房,并獲得奧斯卡最佳原聲歌曲獎。Prince攀上了個人事業的頂峰,成為了第一位在同一時間橫跨音樂和電影的超級巨星。
而Prince與Michael Jackson,兩個天才有着太多的相似點。
他們種族相同,年紀相同,崛起時間相同,甚至連彼此的驚世才華都你追我趕,不相上下。這兩個年輕人各有個性,在樂壇分庭抗禮,這就免不得媒體總是将他們放在一起比較。
他們從未同台演出過,他們不可能跟對方一起合作的,在兩個巨星的壓力下,這會引起太多關于名氣和地位的計較和争端,沒人願意費這個力。主辦方心知肚明,所以他們将這兩個對手一樣的人表演時間完美岔開,Prince在開場,而Michael在尾場。
舞台上的Prince很狂野妖豔。他畫着很濃的煙熏妝,身穿閃亮特别的銀彩系服裝,腳踩全是水晶亮片的高跟鞋,渾身裝束驚世駭俗,和他的表演一樣。正跟在Michael身後趕着去後台的夏初僅僅瞥了一眼,就被他的豔麗叛逆給震驚到了,連忙收回了視線。
男人露/骨的風`sao令她受到了驚吓。
與主辦方再次對接好表演事宜後,他們來到後台。在寬敞的過道裡他們迎面遇見了另一幫人——Prince剛剛結束表演,正在自己工作人員的簇擁下回休息室。
這是夏初第一次近距離地看見Prince本人。
他不高,可是非常酷。長得很不錯,但總是面無表情,眼神有些虛無,好像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看起來又喪,又拽,又傲慢又潇灑。
這家夥真的很拽。旁邊的人不停地跟他說話,可他根本就懶得搭理,左耳進右耳出,及其散漫地打了個哈欠。
玩世不恭,野性桀骜,這就是Prince。
兩方人馬交彙,夏初相信Michael和Prince絕對迎面看到了對方,但是都漠然地目不斜視裝作沒看見,高昂着頭擦肩而過。
這兩個人的關系的确很差。他們沒有什麼恩怨,也沒有打過架,就是純粹地相互讨厭對方罷了。
那是一種天生的看對方不順眼,誰也瞧不上誰。
早在幾年以前他們就在各種場合中狹路相逢過,明明相互認識卻很少5打招呼,視對方為空氣,而且都透着一種沉默的傲然。
夏初感覺到Prince斜着視線瞥了她一眼,而她也不小心撞上了他的眼神。
Prince的眼神很冷酷,夏初的眼神很天真。
他如墨般深邃的雙眸中隻有淡漠,瞥着她,随即冷冷地收回了目光,仿佛剛才的視線隻是不經意間落在她身上而已。
可搞事的是,Michael和Prince這兩個人的休息室就在彼此的斜對面,兩張白紙貼在門上,各自印着他們的大名。
這是誰安排的,絕對是故意的,Bill歎氣地心想。
進入休息室,Michael好像有點不開心。夏初感覺得到Michael很在意他的對手,因為他還特意叫來了人問剛才Prince表演得怎麼樣。
其實他明明有機會可以看到的,但是礙于面子他就是不願多瞟一眼,他才不想讓别人發現Michael Jackson曾經聚精會神地觀察對手Prince的演出,他要保持高冷。
那人回答:“Prince表演得很棒,觀衆反應很熱烈。”
Michael靜默了一會兒,轉過臉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我所獲得的掌聲和尖叫一定會超過他的。”
他們誰也不想被對方的風頭壓過,更不想輸給對方。
十幾分鐘後,夏初不急不慢地從貼着“MICHAEL JACKSON”名字的休息室出來,她要去女洗手間,然而就這麼巧,她在半途遇見了Prince,顯然他也是去洗手間的。
不過她不明白這家夥上個廁所為什麼要帶着小圓墨鏡。他昂首插兜,嘴裡還叼着一根棒棒糖,一邊臉鼓鼓的。
他們尴尬地同行了一段路,沒有任何交流,也沒有看對方,或許隻有夏初一個人感到尴尬和緊繃,因為旁邊這位看上去吊兒郎當的,腳步晃得十分悠閑。
他們各自進入洗手間,幾分鐘後,他們再次巧合而默契地在對方的注視下走出來了。公共洗手區域,他們分站兩邊打開水龍頭,水聲立現。
可能是因為剛才在台上令人咋舌的表演,夏初發現自己有點怕他。她原本想直接走開的,但是又覺得這樣太過刻意,所以她還是按部就班地進行着該進行的洗手步驟。
她看上去很淡然,其實她有點緊張,但是她僞裝得很好。
而仍舊叼着棒棒糖的Prince,拉下算命先生似的小圓墨鏡在鼻尖耷拉着,小眼神肆無忌憚地從上到下地打量着她,手洗得很是漫不經心。
他也不說話,就這麼很沒禮貌地盯着她,好像能從她身上找到什麼似的。夏初被他盯得很難受,于是很快關了水龍頭,抽了幾張紙敷衍地擦了手便趕緊走了。
所幸他沒有寸步不離地跟上來,隻是慢悠悠地在後面晃着,夏初真怕他會突然從後面按住她的肩膀。她腳步加快,很快便回到了休息室。
真是一場可怕的經曆,他看上去就像個壞男人,她平時在街上躲避的地痞混混就是這樣子的,隻不過他看上去英俊文明一點。
夏初進門的時候,Prince已經走到了自己的休息室門前,門正好被出來的工作人員打開了,兩個人面對面站在那兒。Prince還在扭頭盯着夏初,所以他們倆都看見了她進了斜對面的休息室。
“誰啊。”
“啊?”工作人員伸頭不解,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Prince拔下嘴裡的棒棒糖,無聊似的淡淡發問:“這女孩誰啊?”
說來也巧,此後的日子裡,Michael和Prince在各種場合和後台裡碰見的次數愈加頻繁,而這兩個傲嬌的幼稚鬼實在有意思,明明耿耿于懷,卻從來不鳥對方。
是的,表面上這兩個人相互不屑,但實際他們非常在意彼此。夏初就曾經發現Michael叫保镖去買Prince表演的光盤,然後半夜一個人偷偷地在客廳看。他皺着眉越看越生氣,最後關掉電視把遙控器摔進了沙發裡:“這個騷包!”
幾次下來,Prince跟夏初都撞得臉熟了。他總是看見她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Michael的後面,懷裡抱着文件和各種東西,一看就是他的工作人員。
但那又怎樣?跟他沒有毛線關系。
下午三點,當Miko将車子開入電視台地下停車場的時候,他們看見Prince的人也剛到不久,他的司機正在停車。
Michael對Miko說:“離他們遠點兒。”
Miko将車子停在另一頭的時候,那邊的一幫人已經關上車門往大樓電梯的方向走了。
但很奇怪,他們之中沒有Prince的身影。
Michael一行人很快也從車上下來,并搭乘電梯直奔高層了。停車場再無車輛進出,一片寂靜。
而Prince?他還躺在車裡睡覺呢。
一個小時後,夏初發現自己有份文件落在了車裡,Miko說:“我幫你去取。”
“沒關系,我自己去吧。”
她問Miko要了車鑰匙,搭乘電梯回到了負一樓的停車場。她打開車門爬了進去,找了半天終于在後座的夾縫裡發現了掉落進去的文件。
取出後,夏初鎖住了車門。而另一頭,睡醒了的Prince也剛好打着哈欠從車裡出來,他沒有注意到她,插着兜睡眼惺忪地朝電梯走去,好像要上樓。
Prince不喜歡被人跟着,所以他經常會甩掉工作人員形單影隻地自己晃悠,看起來有些孤僻。
而夏初則有些頭疼,她可不想跟這人遇上。
她想等他先上樓,然後自己再過去,可是電梯等待的時間太長了,他還站在那兒。沒有辦法,夏初隻得硬着頭皮走過去。
她走到他身旁,靜靜站着,他及其無聊地瞥了她一眼。
他們無話可說,所以永遠沉默。
終于進了電梯,Prince按了一下自己要去的樓層,竟然破天荒地跟她說話了:“你去哪兒?”他歪頭問,似乎要為她按電梯。
他不像Michael說話軟軟糯糯的,他說話的時候往往低沉漠然,偶爾還透着一種酷酷的小奶音。
“32層,謝謝。”她禮貌說道。
電梯一直平穩運行着,兩個人站得很開,中間隔着不小的距離。
“你是Michael的助理嗎?”他終于平淡發問。
夏初靜默了一會兒,回答:“是的。”她的确是。
他沒問她的名字,也沒有再跟她搭話,隻是一貫昂着他那毫無生氣的臉,靜靜等待着。
可沒人想到,電梯運行到20層的時候,電梯廂猛地一晃,突然卡住了,兩人歪了下身子不禁一愣。下一秒電梯突然急速垂直下墜,耳邊傳來吊艙摩/擦的刺耳聲音。夏初反應極快,立刻将20層以下的按鈕全部按亮,幾秒鐘後,電梯再次頓住,頭頂上的燈閃了幾下突然滅了,按鈕也不亮了。
封閉的空間頃刻陷入死寂的黑暗。
電梯廂卡在某兩層樓的中間,不上不下地頓住了,然而裡面的兩個人卻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
“Shi t!”Prince悠悠地罵了一句,而夏初幾分懊惱又有點驚慌。
電閘燒掉了。沒有電,報警按鈕也沒法使用了,他們又沒有電話,隻能等待他們被人發現。
夏初本就有些忌憚Prince,一片漆黑中,孤男寡女,她更害怕他了。不過慶幸的是,這人什麼壞事也沒有想做的意思。
十幾分鐘過去了,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為了防止電梯再次突然下墜,夏初将整個背部和頭部緊貼電梯内牆,呈一條直線,讓電梯壁來保護脊椎,她可不想從十幾層樓的高度掉下去被摔死或成為植物人什麼的。
而Prince則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命,電梯剛壞掉的前幾分鐘裡他就直接在電梯裡躺倒睡下了。他雙手枕在腦後,翹着腿,閉着眼睛真的在睡覺。
夏初實在沒有忍住,焦急又善良地提醒他:“别躺着,快站起來!”
他翻了個身開始側躺着,漫不經心地敷衍:“睡一會兒再站……”
這樣也可以?夏初簡直被他驚呆了。
一個半小時過去,Prince一覺都睡醒了,夏初還在那筆直地靠牆站着,又正經又嚴肅,像一個小衛兵,真是傻得可愛。
他輕飄飄地問她:“你不累嗎?”
怎麼可能不累,夏初腳都要站斷了,姿勢又很緊繃,她渾身上下都很僵硬酸痛。但她還是堅持原則地答道:“這樣比較安全。”
Prince忍不住笑了一聲,他從沒見過這麼冷靜古闆的女孩兒。要是換别的姑娘,别說什麼堅定自救了,打從電梯壞掉的那一秒開始她們絕對已經小鳥依人地不停尖叫,哪會像她這樣從頭到尾一聲不吭,他的耳朵才能這麼這麼清閑。
他盤腿坐起了身子,伸了個懶腰後抱着胳膊沒頭沒腦地冒了句:“笨笨的。”
說她笨?夏初不滿地朝他昏暗的輪廓投去讨厭的目光,沒有理會他。如果剛才不是她反應快,他們說不定早就已經摔死了。
安靜了幾分鐘,Prince他故意吓她,猝不及防地沖夏初咋呼了一聲,夏初還以為電梯怎麼了,慌得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屏住呼吸。
他悠然地道:“坐着吧,你不會死的。”
夏初心下歎了口氣,算了,歇會兒就歇會兒吧,反正她也真的站不住了。她縮在角落裡,脫掉鞋子,揉着自己的腳闆。
“你叫什麼名字?”他靠牆問她,問得很輕松自然。
遇見這種倒黴又危險的事,還被關在這裡不見天日,夏初真的郁悶至極。她突然懶得搭理他,情緒低落地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Prince抱着胳膊十分正經:“好名字。”
真是被他氣到了,夏初歎了口氣,終于還是死氣沉沉地開口:“Shiloh Grande.”
她突然想起她跟Michael第一次說話也是在電梯裡,他也是在電梯裡問她叫什麼名字。她突然好想他,好想舒服地抱着他的身子。就算是被困在電梯裡,她也想跟他困在一起,至少可以被他緊摟着安慰,還可以把臉埋進他的脖子裡休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自己一個人縮在硬邦邦的角落裡。
可是他現在在幹什麼呢?他可能還不知道自己被困在這裡。
“中國裔嗎?”Prince繼續發問打斷了她的思緒。
“嗯。”夏初懶懶地抱着膝蓋,回答得沒什麼勁。
Prince還問了她許多問題,也許是無聊,也許為了打發時光,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竟然逐漸不冷不熱地閑聊了起來。然後夏初發現,他好像也沒有她想得那樣可怕。靜靜交談中,她甚至發現自己和他很聊得來,很多方面上他們的想法出奇的一緻。
他的内裡沒有看上去那麼輕浮,至少從他說出來的話裡她可以看出來。他是一個有思想有深度的人,和她的Michael一樣。
他們聊起了彼此小時候許多的往事。Prince告訴她他從小就喜歡音樂,七歲的時候還寫了自己的第一首曲子《Funk Machine》。而夏初則告訴他自己小時候在農場住,很喜歡爬樹,父親是半職業畫家,母親是花卉高手,而自己那時候的夢想是長大以後幫助窮人。
人與人之間有時候就是很奇怪,可以突然在未知的環境、情況與巧合中改變對彼此的看法,甚至悄無聲息地拉近關系。
其實按夏初的性格,她本不該也不會跟這樣一個僅僅見過幾次的陌生人談論這麼多的,但是好像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魔力開始凸顯,她漸漸開始喜歡和他談天。都說話不投機半句多,可是現在證明他們許多的思想都很合得來,他們聊了很久,甚至漸漸忘記了被困在電梯裡這件事。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像一對普通朋友一樣抱着膝蓋坐在彼此面前,傾聽着對方。
Prince說,在妹妹出生後,他父母的關系開始逐漸疏遠,他十歲的時候,父母正式分手。因為與繼父關系惡化,他離開了母親,與父親短暫的生活了一段時間。有一天,他跟一個女孩在家裡上·床的時候被父親發現了,然後他就被趕了出去,之後便寄住到了鄰居家,而那時候他隻有十幾歲。
夏初被他的話驚呆了,她不敢相信一個孩子那麼小竟然已經會去跟别人上·床。她突然又覺得他可怕了回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挪了挪。
“幹嘛,怕我啊?”Prince平靜發問,好像毫不在意。
夏初沒說話,她也說不出來話,她被震驚到了。
“不就是上個床,在電梯裡我也可以啊。”他無所謂地說。
夏初的心髒再次受到了驚吓,她再次悄悄地往後挪了挪。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忐忑,Prince發現這女孩兒實在太有意思,好像找到了什麼久違的樂趣,他開始逗她,聲音性感地誘惑道:“要不要跟我試試?就在這裡?”
果然還是個輕浮的家夥。
夏初已經退到了角落裡,黑暗中她瞪大眼睛,氣都不敢喘了,憋了半天,乖乖地拒絕:“……我有男朋友了。”
她男朋友要是知道這些可能會把你宰了。
Prince盤着腿不以為然:“我也有女朋友,怕什麼,這樣不是更刺激嗎?”
夏初再次拒絕他的“好意”:“不用了,謝謝。”
“我會比你男朋友更厲害的。”他厚顔無恥地挑逗她。
黑暗中夏初臉紅了,一是因為她感覺自己被調戲了,二是因為她本能地想到了Michael的身體,三是因為……她根本還沒有經曆過那些。
她久久沒有出聲,但Prince敏銳地察覺到了她隐藏的害羞,他有股淡淡的驚訝:“你……不會還是個……chu/女吧?”
她的反應明顯還是個“女孩”,而不是個“女人”。
夏初還沒回答,電梯門的頂端突然從外面被拍了幾下:“裡面有人嗎!”連聲音也是從頭頂上傳來的。
他們有救了!
夏初連忙應聲,更驚喜的是她還聽到了Michael和Bill還有Miko的聲音,他們都在叫着她的名字。
原來夏初太長時間沒有回去,Michael很擔心,他讓Miko去停車場找她,可是怎麼也找不到。兜兜轉轉了好久他才突然發現大廈的其中一個電梯壞了,而夏初很可能是被困在了裡面。
他立即聯系了大廈的保安,讓他們找來了維/修/人員,可是樓層太多了,他們花了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發現電梯原來被卡在了17樓和16樓的樓闆中間。
“Michael!我在這裡!”她昂着頭委屈地叫他。
“Shiloh!你還好嗎?别擔心,他們馬上就會救你出來的!”
十分鐘過去,安全固定電梯後,電梯門被打開了,久違的光明終于襲來。而17樓的地面對于夏初來說高高在上,他們陷在了裡面。
Michael跪在地上,他想伸手去拉夏初上來,可是他突然驚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Prince正跟個大爺似的盤腿坐在夏初旁邊,還淡定地撐着腦袋看着他。
Michael驚問:“你怎麼在這裡?”這家夥竟然跟夏初一起在裡面獨處了将近三個小時?
Prince沒有搭理他的問題,慢悠悠地站了起來,抱着胳膊看着牆。
不管怎樣,還是先把Shiloh救上來才是最要緊的,Michael壓住好奇和不滿,朝夏初伸出手,溫柔地安撫:“來,抓住我的手,我不會放開你的。”
夏初努力伸長了手才抓住他的,可是電梯陷得太深了,那地面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高了,她根本就爬不上去。
磨磨唧唧的。一旁的Prince看得心累,他從後面一把抱住夏初将她送了上去,Michael炸毛叫道:“你幹嘛!你放手!你不要碰她!你手拿開!”
Prince也很不耐煩:“你接不接!不接我就把她扔下去!”
而Michael這個醋壇子還在較真地指着他:“你的手!放開她!你走開!我們不需要你幫忙!”
而Miko趁Michael不備趕緊伸手将夏初接了上來,Michael趕緊起身牽住她的手詢問她有沒有受傷。
過了許久,電梯裡才悠悠地飄來Prince一聲毫無感情的靈魂拷問:“我說你們是不是瞎啊,這還有一個人呢。”
Prince也被強壯的Miko拉上來之後,這位少爺不屑地撣了撣自己身上的灰塵。他淡定瞥向Michael,他正拉着夏初的手,而夏初突然把手抽了回去。
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事情。
他輕飄飄地對Michael道:“你的小助理很可愛嘛。”
一提到夏初,Michael突然有些敏感而敵視地瞧着他,jian拔弩張中,Prince突然沖他發出了一聲危險兇猛的狗叫。
他像隻小狼狗一樣沖Michael憤怒地發出了一聲磨牙低吼,然後在衆人不知所以的愕然中,像個冷酷的小痞子一樣昂着下巴插着褲兜,拽拽地走掉了。
那是一種挑釁,隻有Michael懂。
白天的時候夏初是個總聽話順從地跟在老闆後面的普通助理,為了保護她,衆目睽睽之下Michael不能跟自己這名員工表現出任何過分的親密,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與他真正的關系,所以他總是高冷地走在前頭,不給她任何的特殊優待,所以她看上去就是他一名普通的員工。他們做得很好,至今都沒有人懷疑這一點。可每當回到家裡的時候,馬上又變成了另一番景象。
夜半,客廳,壁爐,沙發,還有昏黃的燈光。
洗完澡的夏初舒服地躺在沙發這頭,而Michael則坐在另一頭,懷裡還抱着她雪白的腳丫貼心地按摩着。夏初很給面子地将另一隻也伸到他面前:“這隻也疼。”
她沒有故意撒嬌,隻是看起來很像在撒嬌,脾性淡漠的人天真說話的時候往往有些呆萌,夏初現在看起來就很呆萌。
Michael寶貝似的摟住她兩個漂亮的腳丫子,果真聽話地一起揉了上去,任勞任怨。可是夏初卻感覺Michael有些悶悶不樂,她問他:“你怎麼了?”
“沒怎麼。”他淡淡道。
“你不開心嗎?”
“嗯。”
“為什麼?”夏初有點迷惑。
Michael歎了口氣,手裡仍舊沒有停下溫柔的按摩,輕聲說:“我隻是有些難過。在你受到傷害的時候,我明明那麼想摟住你安慰你,可是因為有别人在,我卻隻能冷靜地看着你。”
他郁悶難過的樣子看起來真乖巧,真可愛。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可愛呢,夏初真的好想捏捏他的臉。仿佛感受到了他珍貴的愛,她就那樣純潔地看着他,神情也開始變得有些憂傷。
“我讨厭看到你跟Prince在一起。”他垂着眸繼續悶聲道: “尤其是在知道你和他在封閉的電梯裡一起待了那麼久之後,我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撓破了一樣,我真希望陪着你的人是我。”
夏初的唇角不禁漸漸染上一抹笑意,她盯着他,然後低頭偷笑了一聲:“你怎麼這麼愛吃醋。”
吃的還是Prince那個家夥的醋,她又不喜歡他。
Michael爬到她那頭也躺下了身子,他摟着她,讓她完全地靠在自己的身上和懷裡,下巴磨砂着她的頭頂,語氣幾分郁悶:“我就是容易因為你吃醋,我怕你被别人搶走。”
-他的手扣在她的腰前,而她孩子氣地玩着他的手指,毫不在意地道:“誰稀罕我啊,我又沒有錢。”倒是他,才是危險的那一個,那麼多女人虎視眈眈地盯着他,恨不得把他吃掉,指不定哪天他就被哪個漂亮女人拐跑了,不要她了。
“所以你會一直是我的嗎?”他瞅着她問。
“看你表現吧。”她調皮地道。
“怎麼表現?這樣表現嗎?”
“還是這樣表現?”
“等一下!”
夏初突然打斷,害得Michael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