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Neverland沒兩天,Michael的病情惡化了,他不得不再次回到醫院。醫生Bill Alleyne将他轉到了重症監護室,與此同時,醫院外面的人群變得越來越多,成了暴/亂的場面,一片瘋狂。
Bill Alleyne與一名保镖發生了短暫的争執,他咬着牙對不讓他進門的保镖斥道:“你的老闆快死了,我要進去救他的命!”
接着,Janet還有Lisa來了,前者很緊張,後者面無表情,心事重重。
“醫生,他怎麼樣了?”Janet抓着Bill Alleyne的手擔憂地問。
Bill Alleyne歎了一口氣說:“我向你保證他不會死,但我必須得通過靜脈注射食物和護理讓他活下來。”
很快,Michael的病情穩定了下來,但他不得不做其他正在康複的病人必須做的事情——老實地呆在病房裡,并受到監視。他的随從就在隔壁房間。
現在,病房裡除了自己和Lisa,空無一人。病容中的Michael靠在床上,平靜地看着她:“我們離婚吧。”
原本要開門的Lisa頓住了腳步,她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毫不嘴軟地勾唇一笑,回擊道:“那太好了!”
之後的一個多月,他們沒有再見過面,早就已經不必再見面了。
1995的數字終于變成了1996,1月18日,Lisa方搶先一步率先發表了離婚聲明。這段衆人皆知的婚姻,終于畫上了一個醜陋的句号。
離婚後,Michael有些沉默寡言,大家覺得他可能是在想自己的前妻和那段失敗的婚姻,可是他的心很空曠,什麼也沒有想,隻是在發呆。
他在雜志上看到了Prince結婚的消息,他在情人節那天與自己的女伴舞Mayte Garcia結了婚。Michael對着雜志封面上那對新人的結婚照愣了很長時間,沒有人覺得他的死對頭Prince結了婚跟他有什麼關系,但在看到這個消息之後,Michael兩天都沒有說過話。
Michael常常會想回頭找Bill,可是頭剛扭過去他就會突然想起,六十多歲的Bill已經退休了。頓了幾秒,他轉而叫了一聲Miko的名字,也許久沒人回應,然後他又意識到:Miko也已經不在他身邊工作了。接着,他就會繼續陷入很久的沉默之中。
Debbie出現在Neverland的次數比以往要頻繁得多,往往到了深夜,她還待在Micheal的卧室裡。
一片安靜中,Debbie靠坐在床邊,而Michael睡在她腿上,空洞地睜着眼睛,她不時溫柔地撫摸他的頭發,說一些故事給他聽。他們常常維持這個姿勢,什麼也不做。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這個世界會改變嗎?”他盯着燈光輕問,直至視線中一直漂浮着一塊黑點。
“你為什麼要說這種傻話?”Debbie溫柔地說。
“我隻是想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到底是美麗的,還是醜陋的。
“相信你自己所看到的,那就夠了。”
Michael再次陷入沉默。他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深夜十點有餘。
“你之前說過話,我還可以當真嗎?”他突然平淡發問。
Debbie愣了一瞬,他坐起身,面對面直視她的眼睛:“你願意為我生孩子嗎?”
Debbie吸了一口氣,堅定回複:“我願意。”
“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不會後悔。”
“哪怕我不愛你?”
“……哪怕你不愛我。”
Michael目光清憂,眼眶微紅,而Debbie就這麼真誠而欣慰地看着他。喉間哽咽了幾番,Michael低下了頭,房間裡安靜了好長時間。
他繼而擡起頭,撫摸了她金色的頭發和臉龐後,緩緩解開了她衣服的紐扣。
夜色很深,窗簾拉得嚴實,最後連昏黃的光亮也悄然熄滅了。
此後,Debbie常常在Michael的卧室裡過夜,而那裡的燈光也常常熄滅。指針不會停轉,時間也不會停止,日複一日中,五月步入尾聲。
晴空萬裡的一天,Michael坐在車裡,正在去某個攝影棚的路上。他靠在後排,手裡捧着本書,聚精會神地看着。街頭巷尾,夏初牽着Shimi的手走在路邊,她低頭看着兒子,笑着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母子倆和車子裡的人,擦肩而過,背道而馳。
幾秒鐘後,前面的車突然停住了。而後面的Shimi也停住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突然昂着頭道:“媽咪!我的小汽車!它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呢?”夏初領着他返回,開始低頭尋找丢失的玩具,他們與那輛停下的黑車的距離逐漸縮短。
保镖下了車,蹲下來檢查了下前胎,确定車胎沒什麼大問題後,重新上了車。當夏初牽着Shimi出現在車後面的時候,車子開走了,那被壓碎的玩具便顯露了出來。
Shimi上前幾步,不開心地撿起來,郁悶地噘起嘴:“為什麼要軋我的小汽車,也不說聲對不起。”
他長高了,膚色變深了一點點,蹙着眉頭萌萌地哼了一聲。
夏初摸了摸Shimi的小腦袋,然後帶着他和他受了傷的玩具車,轉身離開了那條街道。
光亮的攝影棚内,Michael面對鏡子坐在化妝區的椅子上,Karen剛剛為他打理好今天的妝容,待會兒他們就要正式拍攝了,可是攝影師還不見人影。
看了眼Karen手腕上的手表,已經下午一點多了。他問:“David呢?怎麼還沒來?”
“不好意思!”
話剛落音,一個背着攝影單肩包的白人青年便冒冒失失地撞了進來。他帶着一個鴨舌帽,一身休閑裝扮,靠在門邊,兩指歉意地在眉邊打了打手勢,笑容清爽而随意:“不好意思!來晚了!”
Karen收拾着她的化妝包,順便打趣道:“你什麼時候才能不遲到啊,大攝影師!”
David LaChapelle親和地笑了笑,走近他們,大方地撓了撓頭發:“在路上遇見幾隻流浪貓,拍了一會兒。”
“所以你就擱置了大名鼎鼎的Michael Jackson,去拍它們了?”有個工作人員幹活之餘大聲調侃,引得大家一陣發笑。
David笑着打開自己的攝影器材,開始做準備工作,對Michael道:“嘿,流行音樂之王,我可不是故意在你面前耍大牌的哦。”
鏡子裡的Michael淡淡笑了一下。
燈光、背景、服裝,還有攝影棚内各類設備和器材已經陸陸續續準備就緒,David調試着自己攝影機上的長鏡頭,想達到最好的對焦效果。他對着椅子上的Michael随意地拍了幾張,然後盯着鏡頭裡的他楞了一會兒,帶着幾分迷惑,笑了一下:“好巧啊,很久之前我遇見過一個孩子,他跟你長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