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Michael去跟Richard見了面,在他的俯瞰洛杉矶的辦公室裡,Richard端來兩杯咖啡,放下杯子的時候,看了眼他凹陷的指甲蓋和浮腫的手掌,沉了一瞬,他不疾不徐地将咖啡推到他面前後,在他對面坐下:“怎麼,你睡得很不好嗎?經常失眠?”
指甲凹陷和手掌浮腫是一個人失眠多夢、思慮過多的常見症狀,Richard曾經是個實打實的醫生,隻要稍微看看和他的手和神情憂郁的模樣,就知道失眠已經是他的常态。
Michael端起咖啡,沒有正面回答。
Richard品着咖啡,徐徐提醒:“睡不着覺,是可以殺死一個人的。但還是少吃些藥,放松你的心情,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Michael歎了口氣,放下咖啡杯,道:“你說約了一個人和我見面,人呢?”
話音剛落,秘書就在外面敲門,提醒Richard人來了。Richard立即放下手裡的咖啡,接着,門口一個四十歲上下年紀的男人赫然出現在Michael的眼前。
他是個白人,帶着一副斯文的眼鏡,可是身材很高大,還有一頭令人過目不忘的銀白色頭發。當他穿着一身西裝,拎着一個黑色公文皮包走進辦公室裡的時候,Richard馬上上前迎接:“嗨Thomas,好久不見!”
兩人相互問了好,仿佛非常熟絡。Richard立馬走向已經從沙發上起身的Michael,給兩人介紹道:“這是Michael Jackson,你應該不會不知道。Michael,這是Thomas Mesereau律師,我認識的最好的律師!”
高大的Thomas看上去穩如泰山,唇邊微微一笑,朝Michael伸出了右手:“你好Jackson先生,久仰大名,我是Thomas Mesereau,一名刑事律師。”
Michael當初在尋找律師的時候,就聽說過他的大名,他曾為演員Robert Blake名震一時的案子辯護,而且獲得了勝利。當時Michael有意聘請他,隻不過當時他手上還有别的案子沒有答應,所以Michael的團隊放棄了他。現在,他怎麼會出現在Richard的辦公室裡?
這個男人言談舉止間十分的睿智和溫和,聲音十分磁性,Michael盯着他,握住了他的手:“你好Thomas,我是Michael,幸會。”
三人在沙發裡坐下,Richard直接切入主題,道:“Michael,我今天約你們來的目的,就是給你介紹Thomas。如果你真的想赢這場官司,想推翻那些誣告,我建議你換掉現在的Benjamin Bravmann和Mark Gracchus,讓Thomas做你的首席辯護律師。他已經答應了這項工作。”
Michael定定地看着他們倆。
Thomas微微一笑,對Richard道:“Michael曾經聯系過我,不過當時我拒絕了。”
“有這事兒?”想為他倆拉線的Richard還是頭一次知道。
“那,為什麼你現在會答應?”Michael問。
“我被Richard說服了。”Thomas誠實地告訴他。他看着Michael的眼睛,溫和地抿起唇角:“你的案子很簡單,但棘手。原本我并不想接,但是,知道了你的故事,了解到了你的為人後,現在,我願意為你辯護。每一個受誣陷者都有資格獲得清白,你也是一樣。”
Thomas一番真誠的話令Michael的目光說不出來的沉重和複雜,又有一種如釋重負的喜悅,他點了點頭,輕聲道:“謝謝你,Thomas。”
“我是一個非洲裔美國人,我對你為非洲裔美國人曾作的正面有效的貢獻擁有非常深刻的印象。我知道,隻有這樣的律師才能幫助我打赢這場官司。很榮幸,你答應為我辯護。”Michael的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和哽咽。
Thomas深邃的眼睛下淡泊一笑:“我也很榮幸能夠為你效勞。現在我和你是一個陣營的夥伴了,我希望你可以絕對地信任我,我也可以發誓我絕對不會背叛你,并且盡我最大的能力為你辯護。我們現在身處黑暗,走向光明需要披荊斬棘,但是請相信,神一直在看着我們。”
Michael被大陪審團正式起訴還不到一個星期時,他決定更換自己的律師團隊。4月25日,原先的主辯律師Mark Gracchus和Benjamin Bravmann發表了辭職聲明。周一,二人和Thomas Mesereau一起向聖塔芭芭拉高級法院通報了更換律師事宜。而Thomas 正式同Michael原先的兩名律師Stevie和Robert,一起組成了新的“律師兵團”。
有了Thomas 的加入,Michael的信心大增,他對Thomas的人品和能力付以絕對的信任。Thomas以一種全新的角度,仔細地研究了這次案件的始末,為了收集各個有力證據以及商讨這場官司的打法,在Michael的書房中,大夥兒展開了忙碌的、争分奪秒的、整整一天的會談。
Thomas花時間仔細地看完了Martin Bashir的那部充滿謊言的‘紀錄片’,現在他們要面臨的案子其實從這裡就已經開始了。這整部片子看起來像是被操控的,很邪惡,尤其是Martin Bashir在與Michael談話時的口吻和态度,而Michael卻很天真地一直和這人相處。Thomas真的覺得這個人的目的在于毀滅他的名聲。
他越看手邊的證據,越跟Michael談話,越覺得這些控訴非常的荒謬。任何一個和Michael相處過的人都應該知道,他根本就不像是會有這些行為的人。
Thomas指着屏幕裡的Gavin Arvizo說:“我們得知道,這件案子的源頭和導火索在這部紀錄片,Arvizo一家在這前後,他們曾為你做的證,接受的采訪都可以成為反駁他們這次控告的證據。”
“我想我們還得小心一個人。”Stevie道,“Tom Sneddon這個家夥,他非常偏執地想要拖垮Michael,他是檢查官,他說出的話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民衆和陪審團的觀點。”這條老狗十年前就想着弄垮Michael了,Michael與Chandler一家庭外和解後,他還曾飛往加拿大與澳洲,或許還有其他國家,目的就是尋找願意指證Michael犯罪的人。
Robert道:“這些警察和媒體會去帶輿論,我們也可以找一些德高望重的人物為Michael證明,并去影響輿論啊,否則豈不是被這些人壓着走?永遠處于劣勢?”
Michael想了想,道:“Jessy Jackson牧師怎麼樣?或者,AlSharpton牧師?”
Thomas卻搖頭否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