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通常認為拉斯維加斯這座城市除了燈紅酒綠的賭場、曬熱的車道和沙漠之外什麼也沒有,但其實一旦太陽落山,氣溫就會驟降,尤其是在十二月的冬天。
在機場接機未必是一件簡單的差事,天寒地凍,即使是坐在車裡把加熱器的溫度調到最大,41歲的保镖Bill Whitfield還是被凍得手腳僵硬、瑟瑟發抖。
今天距離2006年的聖誕節還有三天,現在他守在機場等着接一位正從國外坐着私人飛機飛往拉斯維加斯的客戶。但事實上,他并不知道他正在等待的人是誰。
前些日子他才從一個為期三個月的任務中脫身,之後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休息和陪伴他的女兒,但後來他接到了一個新的安全事務,來機場接一個兩周内即将到達拉斯維加斯的超級名人,并将他安全護送到他在西北部薩摩林地區的房子,僅此而已。
“這個客戶是誰?”他也問過這個問題。
但給他介紹這份工作的好哥們Jeff停頓了一下,告訴他:“我還不能給你這方面的信息,但相信我,你會很高興接這個活,并且你會被需要。”
雖然隻是簽了兩個小時的合同,但那些人還是對他的背景做了仔細的調查,而且從這次派給他們的由四輛凱迪拉克“攀登者”組成的SUV車隊來看,足以顯示這位客戶大有來頭,Bill深谙其道。他盡職盡責地對每輛車都進行了裡裡外外的檢查,卻發現了後視鏡上裝配着正對着乘客座位的攝像機,他打電話告訴了Jeff。
“禁止拍照!”他隻丢出了這一句,不容否決。
Bill馬上挨個拆掉了所有的攝像頭。
這樣的陣仗,這樣的嚴格,他将要護送的可能是某個電影明星、CEO、名運動員或是政客,甚至是什麼第三世界國家被迫逃離的領導人……種種身份他通通都猜想過,可是越猜想也就越好奇,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等待的時間漫長又難熬,嚴寒使得Bill不停地搓手哈氣,就在剛剛,時間的指針跳到了深夜10:30。
五分鐘後,一架“灣流”飛機着陸并滑行到了麥卡倫國際機場。Bill立即指示司機們将車開到舷梯的右側,機組人員和司機們便開始将一箱箱行李裝上車輛後備箱。
舷梯上下來人了。
第一個下飛機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黑人男子,接着是個一頭蓬松卷發的女人,也是黑人,因為臂彎裡正睡着一個三四歲大的孩子,她下台階的時候顯得小心翼翼。緊跟着,兩個八九歲的孩子也活潑地跑了下來,模樣看上去像是兄妹,他們都爬進了車裡。
大概就是這些人了吧,Bill正準備關車門,其中一個孩子突然喊道:“Daddy在哪?Daddy?”
上面還有人嗎?Bill馬上回頭去看,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正走下舷梯。
男人身材修長,非常瘦,全身黑衣,臉上蒙着一張大圍巾,穿着樂富紳鞋,九分褲下露出腳踝和白色襪子;女人面容姣好,說不出的美麗,是個亞裔,纖瘦的手腕一直挽着他的胳膊。
兩人徐徐走了下來,經過Bill身邊鑽進了孩子們呆的那輛保姆車。Bill一直沒看見那個男人的臉,隻是立刻關上車門回到領頭的車裡,離開了機場。
經曆了周末的堵車,車隊花費了45分鐘到達了這處房子,私人安全顧問Jeff Adams早已等候在那裡。開進汽車道,大門在身後慢慢關上,那輛保姆車單獨繞到了另一邊讓那一家人單獨下車,孩子們率先蹦蹦跳跳地跑進了房子裡。這家人的行李真是多得令人驚訝,大大小小至少有30個包,于是Bill也開始幫忙将它們搬下車,然後回到了汽車道。
Jeff從房子裡出來,通過對講機問:“一切順利?”
“是的。”Bill說。但他現在真的很好奇,于是走向Jeff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那人到底是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