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是漂亮的聖誕樹還有滿地的禮物包裹,孩子們看起來禮貌而有教養,家庭間的互動也十分簡單溫馨。夏初一直安靜地用鏡頭記錄下他們每個人臉上洋溢着的笑容,對于她和Michael而言,有孩子們的每一天,都是晴空萬裡。他們就是一個正在過聖誕的普通家庭,他們隻想好好生活。
“小狗?小狗在哪裡?”
盡管Michael前幾天一直努力在藏着這個巨大的驚喜,可是三個孩子還是得到了風聲,所以現在一直迫不及待地追問爸爸。
“準備好接收你的聖誕禮物了嗎?”拿着DV的夏初笑問Prince。
因為狗狗之前還一直笑容滿面的少年此刻雙手插兜,面色平淡,好像沒有聽見,也不準備回答。倒是Paris馬上接話:“準備好了!快拿出來吧!我們已經等不及了!”小姑娘跺着腳,又是開心又是着急地請求着。
Bill抱來了一個大大的黑色袋子,放在了地上——這名保镖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正式為這一家人工作了。Prince拉開拉鍊,孩子們彎腰圍成一圈,簡直要激動壞了——袋子裡是一隻7周大的巧克力色拉布拉多。
“謝謝你!Daddy!”當弟弟妹妹還圍着小狗轉的時候,欣喜萬分的Prince第一個上前給了父親一個喜悅和感激的擁抱。Michael穿着白色T恤、黑色外套和長褲,他還是有些怕狗,躲得有點遠。
這隻小拉布拉多多麼可愛啊!孩子們興高采烈,Michael最後還親手抱了抱小家夥,它的脖子上綁着一個大大的紅色蝴蝶結,在Prince懷裡時伸長了舌頭不停地去舔小主人的臉,十分親昵。周圍全是孩子們咯咯的笑聲,好聽極了。Prince抱着心愛的小狗,頭發在陽光的照耀下金燦燦的,展開的笑容像太陽一樣明媚。
太陽下的每個人都很閃耀,如果能一直這麼閃耀下去就好了。
Prince給這個家庭的新成員取名叫“Kenya”。一臉羨慕的Blanket抱住夏初的腿,仰起小腦袋用期盼的眼神巴巴地望向媽媽:“媽咪,我想要養一隻大恐龍。”
“嗯……如果你能找到的話。”夏初騰開一隻手,捏了把兒子的小臉。
Blanket信以為真,兩眼放光地問:“如果我找到了,我能把它養在我的房間裡嗎?”
“可以啊。”夏初大方“應允”。
Blanket馬上大聲對Bill道:“Bill!你能給我找到一顆恐龍蛋嗎?”
到目前為止,這名新保镖和這家人幾乎還沒什麼真正的接觸,任何交流基本都是通過Feldman。聽見Blanket的問題,Bill先是驚愕地愣了一下,好像有點為難,不知該怎麼回答。因為他明白,一旦自己應允了孩子的某些要求,如果自己做不到,那可就不妙了,尤其還是自己老闆的孩子。
他們會像個小陀螺一樣每天追着你的。
還好Paris及時打岔,回頭道:“Shiloh!快看哪!它真可愛!”
即便一起生活了好幾年,Paris和Prince也從來不稱呼夏初“媽媽”。Michael當然是希望兩個孩子把夏初當作母親的,但現實好像總是無法像理想一樣豐滿。小時候Prince不叫夏初“媽媽”,Paris就學他,也不叫。小的總是跟着大的學,Blanket三歲時,有一次竟然也跟在哥哥姐姐後面,對着夏初直呼其名,奶聲奶氣:“Shiloh!”
正巧路過的Michael怔了一下,随後退了回去,按了下小家夥的腦袋糾正道:“你跟着瞎叫什麼,你要叫‘媽咪’。”
現在,摸着小狗的Paris興奮極了,她早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給了小家夥一個香吻,純真的笑容仿佛可以打敗一切陰霾。Blanket很快被吸引,小腦袋機靈地伸了過去,夏初也放下DV,笑着湊近,一起加入了讨論的陣營。
Bill得救了,在心裡悄悄舒了一口氣,他可沒那個本事去給Michael Jackson的兒子找到一隻活着的恐龍蛋啊。
Prince抱着Kenya開心地道:“我要告訴Grandma!我有一隻可愛的小狗了!”
Katherine是在新年的前一周來的,沒有其他任何家庭成員,隻有她和司機,她給每個孩子都帶了禮物。當她到房子外時,Michael同夏初會和孩子們一起給她開門,如果周圍有人路過,一定會聽見很多聲:“Hi, Grandma! Hi, Grandma!”
寒冷的冬天,空曠的街道,能看見家人相聚的情景,這再也溫馨不過了。
Katherine在這裡住了幾天。早晨,一家人坐在餐桌旁吃早餐,餐桌上的食物都是從有機食品店買來的,吃飯之餘,年邁的祖母能夠看見那名健壯的新保镖在房子裡巡邏。Katherine好像有些疑惑,問:“你們就這一個保镖嗎?”
孩子們都在乖乖地吃飯,嚼着食物的Michael和夏初點了點頭。
Katherine随後擔憂地搖頭:“這不夠,這絕對不夠。你們有五個人,三個還是孩子。”
Michael穿着Hanes白色V領T恤和睡褲,下面露出醒目的白色襪子,他想了一會兒,說:“我知道。過幾天還會有一個新保镖來的。”
“是誰?”夏初轉頭問。
他吃的總是不太多,母親的到來令他難得有了點好胃口,切着盤子裡的火腿培根回答:“好像是Jeff的表兄弟。”
幾天後,二十六歲的Javon Beard經由Jeff的推薦成為了Michael一家在拉斯維加斯的第二名保镖,他雖然年輕,卻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他有家庭,可以被信賴。
晚上九點的時候,Feldman打來了電話:“你們的新房子已經租好了,非常大,很豪華,就在Monte Cristo大街西區,你們下個月就可以搬進去。”
“好的,我知道了。”Michael基本已經不再管任何事情,随便敷衍了兩句後就挂了電話,坐在床上繼續讀書,床頭櫃上還放着厚厚的一摞書。
他的老花眼非常嚴重,在家讀書時,總是拿着一個在醫生的辦公室裡才能看到的,那種有内置燈,能把東西放大無數倍的放大鏡,對着書本一行一行地閱讀。平常他總是教導孩子們要怎樣怎樣,走路不能駝背,坐姿要端正……可到了卧室裡,“教導人”就變成了夏初。
他離得實在太近,腰也彎得很深,夏初開始了日常提醒:“直起你的腰,Michael。”這時候Michael就會反彈似的馬上挺起肩膀,可沒過兩分鐘,頭又慢慢伸了下去。
“你會變成瞎子的。”她邊整理着他的衣服邊警告道。長期使用放大鏡看書會使視力變得越來越糟糕。
“我已經差不多啦。”他用放大鏡對腿上的書本進行着“掃描”,漫不經心。
“叮鈴鈴——”沒過兩分鐘,電話又響了起來。
可是Michael不想接,隻是看書,就讓它一直這麼響着。可是電話一連響了好幾遍,搞得Michael最後不得不接。他歎了口氣,放下鏡片:“他們就不能讓我清靜一會兒嗎。”
“喂……嗯……什麼?你說什麼?”
聽見Michael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驚訝,夏初本能地回頭去看,發現他面色震驚中透着悲戚,張着口,手裡的電話攥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