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可她忍耐的神情出賣了她。
Bill瞅了眼二樓卧室緊拉着的窗簾,疑惑地問:“Jackson先生為什麼從頭到尾都沒下來看一眼?他難道一點兒都不在乎你被……”
“他帶着耳麥呢,什麼都聽不見。”夏初的淡定發言讓他們大跌眼鏡。
卧室裡的Michael果然正靠在床上,頭戴耳麥,一臉凝重地拿着一本厚厚的書在看,耳朵裡隻有飄揚的古典樂聲。剛才發生的一切,他一無所知,或許他打從心底就不願去知道,才一進房門就把自己的耳朵堵得嚴嚴實實的。
這個時間,Elizabeth的生日宴會也快到尾聲了吧。
“有冰袋嗎?”夏初突然問。
“有!房車裡有!”
三個人回到了房車裡,夏初坐在桌子前,拿着Bill從冰箱裡拿出的冰袋,一直仔細而耐心地來回敷着自己的臉。那麼美麗的臉龐上,浮着一個鮮明的巴掌印,看着都能感受火辣辣的疼。剛才在夜空下看着還好,現在在燈光下看得更明顯了。
冰袋來回滾動着,感覺好了一些,她将側臉轉向他們,問:“印子消失了嗎?”
Bill難過地搖了搖頭。剛才那一巴掌的響亮還回蕩在耳邊,他感到很心疼。
她又繼續冰敷了好幾分鐘,想确保紅腫漸漸消退。Javon不知怎麼了,一直情緒低落地靠在邊上,眼睛盯着地面,一聲都不吭,手裡的槍毫無鬥志,食指緩慢又機械地扣着上面的紋路。
夏初又問:“現在呢?我看起來正常了嗎?”
Bill的表情看起來有點疼惜,安慰道:“看起來好多了,不怎麼明顯了。”
“好。”她點點頭,垂首沉默了一會兒,那份骨子裡的淡然漸漸掩蓋掉了方才受過的委屈。她突然擡頭,盯着他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今晚的一切都結束了。Bill,Javon,剛才我和Randy之間發生的事,一定不要讓Michael知道,聽到了嗎?”
“你不打算告訴他?”Bill不敢相信地問。
她使勁搖了搖頭,再次叮囑:“不能讓他知道。”
不然他會暴怒到奔潰的。
Javon沒看她,也不願答話,Bill隻得點頭答應:“好的,我明白了。”
“嗯,這一晚辛苦你們了,晚安。”她整理了下自己,不留下任何破綻,然後離開了房車。
直到夏初進到房子裡之後,Javon這才放下槍,緩緩地扯掉自己的領帶後,終于爆發了情緒。
他突然沖到了房車外面開始拼命踹牆,瘋了一樣的拳打腳踢,嘴裡還在不停咒罵,Bill連忙追出去:“Javon!”
他想拉住他,可是Javon就像失去了理智般大發脾氣,他的惱怒全都□□地落在粗糙的牆壁上,發洩中手也磨破了,可他好像不知道疼,像極了一頭龇牙咧嘴的獅子。
勸阻無果,Bill也發怒了,他奮力鉗制住他,揪住這個隻有26歲的小夥子的衣領冷聲警告:“冷靜點!你瘋了?你想要Jackson先生看到嗎?!”
“看到又怎樣?!他難道不該看到嗎?他就該看到這些!他的女人被打了,他就該去宰了他那個可惡的兄弟,而不是一直躲在二樓的房間裡!”Javon怨憤又委屈地大聲嚷道,他受不了夏初被人抽了一個嘴巴,而自己竟然親眼看到了這一切!
Bill粗暴地将他拽進了房車裡。
Javon猛地摔倒在床上,他哭喪着臉,緊蹙眉頭看起來還是難過極了。Bill制服他也花了很大的力氣,他居高臨下地站在他面前喘着氣,試圖讓自己給他做個冷靜的榜樣。
“好了Javon,我知道你很喜愛她,很尊敬她,看不得她受欺負。但她那樣做是對的,你必須得知道,一旦Jackson先生知道這件事将會産生什麼樣的後果,我們不應當讓事情惡化得更加糟糕,她比我們更了解他。”
“都是自私的借口!”Javon坐起身子,沮喪又厭惡地抱着頭。
Bill歎了一口氣:“就當你說的是對的吧,就當這是我們不想惹麻煩的借口。但她是當事人,她比我們更有權力抉擇如何去處理。”
Javon抱頭不理,仍然情緒低落。Bill拖了張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折騰了一晚上,他也确實心神疲憊。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還年輕,等你到我這個年紀,你自然就學會了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