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君沒再說話,林霄竹一擡頭看見一捧光團,這次是奶白的顔色,乖乖地浮在他們之前離地面不遠的地方照路。
林霄竹低頭仔細看着腳下的路,走快了些,保持并肩走在寂君身邊。
低着頭踩着光團拂過的地方,再穿過熟悉的透明屏障,林霄竹還有些愣,樹影清晰了很多,明亮的光從不遠處衍生而來。
走出樹林,湖邊依舊罩着紫紅的晚霞,一排排路燈拉出一道又一道的影子,密切排列像是琴鍵,寂靜又安甯,沒有陳寶的身影。
林霄竹視線數了數長椅,向記憶裡那條長椅走去,一封信黃褐色的包裝,幾乎要融入長椅的木紋裡,無人啟封。
他發射性伸右手要拿,才覺得不對,又重新用力地搭回寂君手腕,左手拿起來,指尖單手打開,從裡邊夾出一張紙。
紙倒像是從哪個精本雜志的空白頁撕下來的,底部盛開的大叢的玫瑰,上邊是片空白,鉛筆字寫的很淺,像是随意打下的草稿:
【你将成為我生命的附屬物。我生命确切的忠實。】
【以你愛我為前提。】
富有掌控欲的語氣,随意寫下的幾行字,卻配着應景的玫瑰底紙,然後随意地扔在了長椅上,封緊。
他單手不算輕松的把信放回信封,才好整以暇地擡頭看了一眼寂君。
寂君顯然不會關心信封這些,視線對着别處,眉眼淡漠地看着湖的另一邊。
林霄竹順着看過去,才發現不遠處湖的另一邊倒着兩個人,應該是王葉合和陳送,傷的很重,幾乎沒有神志。
白平和夜刀向他們走了過來。
白平:“發現什麼了!”
林霄竹把信封遞了過去,夜刀接過打開,沒有念,掃了幾眼,才淡淡說道,“要趕快出去。”
她把信遞給白平,向湖邊不遠處揚了一下頭,“他們熬不了多久就會死。”
白平仔細看了兩遍,才問道,“這信什麼意思。你愛我,我愛你的。整的神神秘秘。”
“嗯?”林霄竹單手接回信,看了兩眼。
白平無精打采地念叨:“還把字藏花裡。”
林霄竹又仔細看了兩眼,才在玫瑰纏繞的根莖的深色塊裡看見銀色的反光,天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亮了很多。
他轉了幾個方向終于看清了那行短句。
【而我也愛你。】
為什麼要把這行字藏起來,連帶這這封信。
把疑問的點理清,把混亂的邏輯理直,真正重要的東西就會出來了。
他倒不擔心會不會是他們沒發現的東西,能成為靈主記憶最深的東西,一定占據了她記憶裡顯眼的地方。
他們一路上好像是無意識地逃去了下一個場景,實際上都是冥冥中有人操控指引,而别墅不同的是,它隻有困殺人的荊棘,說明那裡應該就是邊界。
這個世界有盡頭,那麼隻要往回撥動記憶,總能發現那枚出去的“鑰匙”。
林霄竹冷靜地把信單手折了,為了節省體力,直接坐了下去,“我們聊聊,然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