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了跟說了一樣。
“那我們就不可以經常見面了,”賀松餘有點不滿地咬時肆的耳朵,“是在南方嗎?”
西城在北方,但不算太偏北的地區,完全是因為冬天會下雪才被歸結到北方的。
時肆搖搖頭,說:“在更北的地方。”
“為什麼?不怕冬天被凍死嗎?”賀松餘可憐巴巴地問。
“以前是想考南方的,但這不是遇到了你嘛?”時肆笑起來,握住了摟着自己腰的手,說,“我想選的專業在北方的大學資源會更好一點。”
賀松餘有氣無力地“嗯”了聲,像是在昭示着不滿。
“這不是還有三個月才開學嗎?而且考不考的上還得再論呢。”時肆安撫他。
“你一定考得上的。”賀松餘相信他。
時肆無奈地歎了口氣:“您這到底是希望我考上還是不希望我考上啊?”
“就我個人而言,我不希望你去上大學,我可以養你一輩子,”賀松餘輕輕用唇蹭着時肆脖頸上的那些斑斑點點,氣息輕柔,說,“但我會換位思考,你一定不樂意這樣,所以我希望你能考上。”
“我尊重你的想法,所以我更希望你能考上。”他下結論。
“好,”時肆感覺脖子癢癢的,避開了,說,“謝謝你的支持。”
賀松餘笑了笑,眼底暗了暗,居然帶着些撒嬌意味地說:“到時候……我給你申請單人宿舍好不好?你别随随便便帶人進去,隻有我可以随便進你的宿舍,你做什麼都和我報備一聲,可以嗎?”
“……”時肆突然覺得談了個男朋友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到時候再說吧。”他答。
“…………”
從宿舍裡出來,回到車上,賀松餘把早就準備好的花遞給時肆。
“求婚?”時肆接過花,幾乎是下意識地說。
“嗯,”賀松餘勾了勾唇,“你願意嗎?”
時肆笑了:“如果我拒絕呢?”
“那沒辦法,我隻好逼婚了。”賀松餘漫不經心地開着玩笑。
“你求婚怎麼不準備戒指啊?”時肆好像真把這一次當成求婚了。
賀松餘非常無奈,說:“哪裡有人求婚這麼草率的,這花就是慶祝你高考結束而已。”
“……哦。”時肆好像有點失落。
回到公司,時肆又恢複了平常的狀态,四處搭讪,等待高考成績的審判的同時,他自己在金融理财和公司管理方面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就是賀松餘自從确定了關系以後就一直站不住腳,總是要找個機會過來和他親昵幾下。
而又因為時肆是他的工作助理,賀松餘辦公事的時候還能名正言順地将人帶在身邊。
因為賀松餘幾乎寸步不離的帶着時肆,金融圈的人也算是眼熟這位助理。
時肆當然是開心的,跟着賀松餘到處跑,也沒忘記正事。
到高考查分的前一天,時肆還專門去廟裡拜了拜。
隻是和一位老練到和尚聊天的時候,對方突然說時肆的姻緣不會太順利。
他去廟裡的那天沒有帶賀松餘,賀松餘那天剛好有家事要處理,就不知道這檔事。
時肆受家族觀念的影響,也比較封建迷信,當時他問那位和尚,怎麼樣才能洗去姻緣不順的影響。
和尚回答他:“莫聽他人耳,兩難全,從心即可,莫辜負,莫放棄。”
時肆文言文學得還行,在原地緩了幾秒,大概明白了過來,隻是不太能理解“兩難全”的具體,便問:“大師,可否問一句,這兩難全指的是……”
和尚卻笑着搖搖頭,無奈道:“施主請回吧,有些事情,需自己用心領會,經他人提醒,會引來不妄之災。”
“我明白了,多謝大師。”時肆謝過對方後,便從廟裡離開了。
他回到公司的時候,沾了一身寺廟中香煙的味道,他本想先去洗個澡,就先在公司樓下看見了賀松餘的身影。
時肆三兩步走到對方身邊,擡手想抱一抱對方,又想起來自己身上的味很大,繼而又想到這裡可是公司門口,便放下了手,笑嘻嘻地問:“你怎麼在這?”
“在等你。”賀松餘牽起他的手,往公司裡去。
賀松餘聞見他身上的味道,不太高興,感覺時肆像是去會所那種地方泡了一晚上,沾染了一身難聞的氣息回來。
“你去哪了?”賀松餘問。
“寺廟,明天就出成績了,我這不是去求個好結果嗎?”時肆笑道,沒有提姻緣的事情。
賀松餘聽見對方不是去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提着的心也就跟着放下,說:“你會考好的。”
“不要盲目地太相信我。”時肆對賀松餘這種沒邊了的慣着他的行為還真是無奈。
賀家這麼大,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個戀愛腦。
“嗯,”賀松餘說,“你以後去哪之前先和我說一聲。”
“知——道——了——”時肆拖長了調調說。
第二天早上,時肆沒有特意把心思守在成績上,他先把要做的事情全部做完,又跟着賀總跑了幾個項目,等回來已經快晚上了,時肆這才打開查成績的軟件。
他對着電腦拜了拜,然後才移動鼠标,點進界面,打開查詢。
他打開的那一刻,閉着眼睛,在内心默數了五秒才睜開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在内心尖叫着。
過了錄取線32分!!
他眼睛瞪得老大了,剛準備和還在其他公司和乙方談事情的賀松餘打電話報喜,一通電話就毫無預兆地打了進來。
來電顯示:“爸”。
時肆的手指微不可查地一頓。
過了一個月的舒适生活,翻天覆地的生活變化讓他差點,真的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忘了自己是從哪裡走出來的人。
他移動鼠标退出電腦查分界面,關了電腦,拿起手機走到衛生間接電話。
“爸。”他對着電話喊了一聲。
“……阿肆,”老爸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開,微微有些顫抖,“我們在市醫院,你媽媽的身體快不行了,你來見她最後一面吧……她有話想和你說。”
老爸的話就像是一道雷,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在這個高考成績出來,本該添上榮華與富貴的日子,時肆的母親正倒在急診裡睜不開眼。
時肆感覺耳鳴,聽不清周圍的一切,隻有嗡嗡地聲音在腦子裡劃過,眼睛也陣陣發黑。
他幾乎是無意識地回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