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是讓初十一有了個牽挂，不至于讓他時刻都想着怎麼傷害性最大地自/殺。

在洗手間裡待了将近十分鐘，邊懷淨那份早餐都吃完了才見初十一出來。

“你在廁所幹什麼？”邊懷淨坐在電腦桌前，轉過頭看向他。

“發呆。”初十一張口就來。

邊懷淨知道初十一在騙他，但并沒有追問，而是說：“快來吃早餐，還暖着。”

這一幕不禁讓初十一想起以前和邊懷淨住在一起時，每天的早中晚邊懷淨都會準備好飯菜在家，但隻有早飯才有時間催促他去吃，因為其它時間邊懷淨都不在家。

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初十一朝邊懷淨笑起來，說：“好。”

“我出去接個電話。”邊懷淨把電腦桌讓給初十一，起身朝門外走去。

初十一留意了一下邊懷淨的手機屏幕，但什麼也沒看到，隻能看見的确有人打來電話。

他在這留了個心眼，然後開始吃早餐。

邊懷淨靠在房間門口，将手機舉在耳邊，淡聲說：“查到了？”

手機中傳來一道笑聲：“是的，不過告訴你一個很壞的消息，他們在兩分鐘前收到了Eleven回去的消息。”

邊懷淨沒什麼想法，說：“看好他們的行動，排四個人進去卧底。”

那邊那人又笑了聲，但語氣變得恭敬起來：“好的，一切都如您安排。”

邊懷淨嗯了聲，挂了電話。

無論那背後的勢力有多強，在他手上搶人，不可能。

想從他手裡逃出去，也不可能。

回到房間，見初十一正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小說。

邊懷淨從椅子旁邊繞過去，抱住他，問：“你打算在澳大利亞待多久？”

“原計劃是小半年，但因為您來了，所以可以改改。”初十一笑笑。

邊懷淨的笑容很淡，沒有揭穿初十一，而是問：“離開澳大利亞後你打算去哪？”

初十一故作思考，過了會才回答：“倫敦吧，回去看看我們以前住的地方……它還在嗎？”

邊懷淨輕笑一聲，回答：“當然還在。”隻不過……被他局部改動了一下，希望初十一不要發現那些小細節。

“想什麼時候回去？”邊懷淨伸手捏住放在塑料碗裡的勺子，緩緩勺起一勺粥。

遞到初十一唇前。

初十一沒多想，湊上前微微張嘴，想含住那勺粥。

不過唇隻碰到了勺沿。

邊懷淨擡起勺子，粥順着力道向下流，大部分進到初十一的口中，小部分從唇縫漏了出來。

初十一想扯張紙去擦，就被按住了手。

邊懷淨俯身，低頭幫他舔走唇周的粥，接着移向初十一的唇，吻了上去。

初十一在這一吻中感受到了和以往不一樣的情緒。

邊懷淨好像在生氣。

初十一回吻他，他還是在生氣。

“您怎麼了？”初十一含糊不清地問。

邊懷淨沒有回答，持續不斷地掠奪初十一的呼吸。

他确實很生氣。

氣初十一回去，氣初十一什麼也不告訴他。

氣初十一抱别人，氣初十一和别人親密。

他希望初十一能聽話點，乖乖待在他身邊，待在他視線範圍。

他的生氣從來不會形于色，所以沒人覺得他會大發雷庭，所有人都覺得他沉穩冷靜，理智又清醒。

但實際上，他的确很理智，不過是個理智的瘋子。

沉穩冷靜并不全對，他在面對初十一時，從來都不是沉穩冷靜的。

這一吻結束時，初十一嘴唇都有些發麻。

他不知道為什麼邊懷淨那麼生氣，直覺告訴他并不隻是他抱了朋友那麼簡單，可他又找不出第二個原因。

“你什麼時候回倫敦？”邊懷淨的語氣平平，聽不出一點生氣的感覺。

“明天或者後天，和您一起回去。”初十一乖乖地回答，擡手去拿被放回碗裡的勺子，欲要繼續吃早餐。

邊懷淨松開抱住他腰的手，嗯了聲，走到飄窗邊坐着了。

他看着窗外出神。

初十一一扭頭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邊懷淨坐在飄窗上，靠着牆，眉眼深遂，皮膚很白，晨曦照在他身上，顯得這張鋒利的骨相額外溫柔。

他的頭發有些長了，劉海蓋過眉毛，不厚，反而看不出他今年已有三十餘，顯得無比年少。

像是一位大學生，但渾身卻又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他身上穿着白色衛衣，又令那危險的氣息斂了幾分，仿佛他正值青春年紀。

初十一愣愣地看着這一幕。

他突然發覺，自己錯過了好多。

“邊懷淨。”認識這麼久以來，初十一第一次喊出了邊懷淨的全名。

邊懷淨神色一頓，看向初十一。

半邊臉沒入房間的陰影中，卻仍有大部分晨曦的殘留。

這樣的他，讓初十一叫不出“叔叔”兩個字。

“怎麼了？”邊懷淨的聲音格外溫柔。

初十一從椅子上起來，走到飄窗前，抱住邊懷淨，和他一起沒入晨曦中。

“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抱抱我，”初十一将臉埋在邊懷淨的脖側，聲音很輕，“風景哪有我管用。”

邊懷淨笑起來，回抱他：“好。”

“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心情不好嗎？”初十一将下巴磕在邊懷淨的肩上，側過臉和邊懷淨的視線對上。

邊懷淨揉了揉初十一的頭發，說：“因為你什麼也不和我說。”

“我會和你說的，”初十一抱緊他，輕聲說，“但不是現在。”

邊懷淨并不想因為這件事和初十一吵，反正他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

他淡淡地嗯了聲，看着初十一這雙水靈的眼睛。

“明天就回倫敦吧，”邊懷淨偏頭親了親初十一左眼眼尾那顆痣，“這四年，我很想你。”

初十一又把臉埋下去了，他聽多了酒吧中那些人的浪言浪語，一下聽到這麼認真的話，還真有點臊了，心髒好像被一隻手扯了一下，讓他有些難受。

因為這四年他們本來有很多機會可以見面，但初十一從未赴約。

“對不起。”他悶聲道歉，滿是愧疚。

“沒有怪你，是我一直太忙了。”邊懷淨輕輕順着初十一的背。

初十一感受着這樣的溫柔，這麼緊實的擁抱，這麼安全的臂膀，這麼溫熱的身體，莫名有點想哭。

他舍不得，他太舍不得了。

他們沒有隔閡，沒有年齡差的代溝，除了有些還沒坦白的秘密，至少兩人心意相通。

初十一不知道，他似乎很早就喜歡上邊懷淨了。

在他不斷給邊懷淨送花、送禮物、送賀卡的時候。

在未見面的那四年裡仍然從未落下任何一次的生日禮物和賀卡。

他早就喜歡上邊懷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