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路淮怔然,下意識伸手去摸袖口,這襯衫的面料筆挺,他的細瘦手腕即便扣上袖扣,還是大到在手腕處晃蕩。
所幸他反應極快,雖有底氣不足,但撇撇嘴,長睫未幹的小水滴還閃着細碎的光:“我衣服太多了,和你的放在一起看的我眼花缭亂的,可能導緻記憶出了點差錯吧。”
傅時郁嗯了一聲,沒打算再将這個話題繼續糾纏下去,他直視着路淮,對他繼續不斷散發的示弱攻陷視若無睹:“一個小時之内,收拾好你的東西。”
“幹嘛?你要趕我走嗎?”路淮從椅子上站起,湊近傅時郁身邊,揚起下巴,看着這個比自己高了半頭的隽逸男人,抿起唇角,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羞怯的笑:“我隻想跟你呆在一起,不要抛下我。”
“訂婚宴結束,今天回家。”傅時郁不着痕迹的向後退了一步,與幾乎貼上自己身體的路淮拉開了距離。
抛開那些深沉心機與越軌舉措,于他而言,路淮在各個方面對于自己緻命的吸引力是不可否認的。
他對路淮的所有一切食髓知味,這些年在傅家嚴明的家風管理下,向來良好嚴謹的自控能力遇上路淮,也會如墜崖一般急轉直下。
“哦,那我就放心了。”路淮的表情看起來很開心,他伸手環住傅時郁精瘦的腰身,将臉貼在他的肩膀,蹭了兩下:“老公,我腰痛,你幫我揉一揉好不好?”
這赤-裸裸的示好語氣讓傅時郁的眼中除了習以為常的冷漠,還閃過了一絲玩味。
既然不知道路淮現在的狀态是不是故意裝出來讨好自己的,那自己陪他演一演戲也未嘗不可。真要是演出來的,就憑路淮以前在鏡頭面前的破爛演技,傅時郁笃定他也僞裝不了多久。
“好。”
這從善如流的應答一出,路淮輕撫着傅時郁脊背的動作都是一滞。
他試圖将這句話歸結為自己聽錯了,默默松開手,擡眼瞧着傅時郁面無表情的俊臉:“現在嗎?”
“不然?”傅時郁挑眉看他,反問。
“那我現在睡床上,你……”路淮指了指自他起床之後仍然保持着一堆淩亂的床鋪,卻被傅時郁捉住手腕。他擡頭抛去一個疑惑的眼神,就順着傅時郁的示意看向了左邊落地窗的位置:“怎麼了?”他仍不解。
“床上亂。”傅時郁的視線落在窗邊的那張隻到他大腿高度,桌面鋪着一層垂落下毛茸茸墊子的銀色茶幾:“去那趴着。”
這個茶幾雖然不算太低,但對于路淮這樣一個身高179的男人來說,若是屈膝趴在上面,等同于撅起身體來,可以任由傅時郁在自己身後随意動作,活脫一個待宰的羔羊。
本來他說那句話是沒抱什麼被答應的希望,現在這個情形,自己要是貿然退怯,那也太掉面子了。
“真的啊?”他又語氣不确定的問了一句,想聽到個否定的答案。
“别廢話。”傅時郁站在原地,看起來對他磨磨蹭蹭的态度有些不耐。
路淮摸了下鼻尖,緩步走到茶幾前,大腿抵住茶幾側邊的截面,緩緩低下-身,将整個上半身都托付在了上面。
好在他起床的時候沒有打開窗簾,有着完美隔光性的煙灰色窗簾讓隻開了盞落地燈的室内顯得仍像夜晚一般昏暗。
這個周遭氛圍一定程度上減少了這個情趣意義十足的動作給路淮帶來的羞恥感,他雙手交疊,一側的臉頰貼在小臂,如即将受罰一般焦慮的等待着傅時郁的靠近。
原來騷話太多也是會翻車的,路淮在心内無語凝噎。
他現在意識到,自己光是看一本小說,對傅時郁這種反派大佬的了解程度還是遠遠不夠,有些東西還是得親身實踐了才能了解深刻——比如說在當下的實踐現場。
路淮塌下腰時的後背曲線美的像一副易碎的畫報,腰身細窄卻不瘦弱,兩側肩胛骨凸起,帶着男人利落的線條,絲毫不顯娘氣。
“他不會趁機對我做什麼吧。”
路淮腦中胡思亂想了一會,腰窩附近的部位便貼上了一隻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溫熱的掌心,被不輕不重的力度溫柔按壓着。
連帶脊背都酸軟的細密痛覺,倒還真在這力道适宜的按摩下舒緩了許多,路淮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将臉埋在手臂中,慢慢松了口氣。
這場按摩路淮并沒有享受多久,在傅時郁讓他起身的時候他甚至舒服的還有些依依不舍,路淮有些困,低着頭打了個哈欠,朦胧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