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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翊鈞走向那堆四分五裂的屍體碎片,從鬼仙君裂開的衣物裡撿起一張信函的殘片,上面寫着:
萬聖神武太子
那是他的哥哥,當朝二皇子陸雲起,也是十年前背叛了他和大哥陸雲鶴,将逼宮計劃洩密給母親的人。
懷狐走過來,挽住陸翊鈞的手臂,盯着那張殘片:“這是誰?”
“是我哥哥,”陸翊鈞回答,“你怎麼看?”
“我隻感受到他對你的恐懼。”
令人滿意的完美答案,陸翊鈞嘴角揚起。
“要殺了他嗎?”懷狐問。
“嗯。還要殺很多人。陸雲起,就是我們的第一個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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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軸往回拉二十年。
絕情崖——昆侖山南部近乎垂直的峭壁上,一個身穿綠蘿裙,身後背着麻布遮蓋的籮筐的女人,正用藥杵插在岩石的縫隙裡,借力向上攀登。
女人的臉上有着兩道清晰的淚痕,凜冽的寒風吹得她的面頰紫紅,嘴唇也蒼白發抖。目光死死盯着峭壁的最上端。
那裡有許多株盛放的冰魄雪蓮。
就在女人扒着岩石,腳踩上搗藥杵,尋找着力點時,近處雲層裡飛出兩隻仙鶴。鶴上還站着一男一女兩位仙人。
“大膽凡人,竟敢私闖昆侖禁地!還欲偷盜雪蓮。”
女仙厲聲喝止道,抽出腰間的軟鞭,一鞭抽向女人扒着岩石的手上。
岩石被抽掉一角滾落下去,還好那女人身手不錯,敏捷地躲過,轉過身倚在峭壁上,急切地解釋說:
“在下百裡香,是北海巫族的藥師。我丈夫被碎魂術打傷,急需雪蓮入藥救命,求仙長開恩,借一瓣雪蓮!”
“巫族?”女仙疑惑地看向男仙。
“就是人族與妖族所生的後代,性情和妖族一樣暴戾恣睢,常常與仙門作對。”男仙眯起眼睛回答,從背後抽出了一沓飛刀。
“你……你身為仙長,怎能血口噴人!巫族是妖族後代不假,可我們北海巫族,世代行醫救人,何曾與仙門作對?”百裡香憤怒地反駁,雙手抓緊了背後的石壁。
“哼,你這巫女,私闖仙門禁地,還敢口出狂言!”男仙呵斥說。
“别和她廢話,看招!”
女仙再次揮鞭抽下,百裡香隻能趕緊踢起插在岩縫的搗藥杵,丢進背上的籮筐裡,跳上一塊突出較大的岩石,躲避攻擊。
一鞭子未中,男仙也加入進來,朝百裡香的位置射出飛刀。百裡香左右閃避,肩上中了一刀,捂着傷口又朝下一塊岩石跳去。
就這樣,兩仙如同追逐獵物般,不斷驅趕着百裡香在岩石間跳來跳去,女人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血迹浸透了她的綠裙。
直到二仙的耐心耗盡,那女仙淡淡吐出一語“殺了她吧”,轉身駕鶴而去。男仙的掌心釀出一團璃火,朝百裡香打去。
強大沖擊力震碎了附近的山石,百裡香也躲避不及,被正中心脈,鮮血從口中吐出,随着滾滾碎石,一起從萬丈懸崖掉落。
就在這時,一腳踏七彩祥雲的白衣仙人飛出,手持長劍,直沖向即将堕入崖底的百裡香。
“抓住我的劍!”那白衣仙人大喊,伸出長劍。
可還是遲了一步。劍柄隻勾到百裡香背上的籮筐,而那已經失去意識的女人,則随着無數碎石塊,轟隆隆地砸了下去。
白衣仙人不忍再看,抱着籮筐,在空中默然了許久。
“對不起。”仙人說,愧疚與憤慨讓他握緊了拳頭,發紅的眼睛瞪向上空駕鶴的男仙。
忽然,籮筐裡傳出嬰兒哇哇的哭聲。白衣仙人驚詫地掀開上面蒙着的麻布,發現在一根搗藥杵旁,竟還塞着一個襁褓中的嬰孩。
“居然……有個男嬰?”
仙人有些摸不着頭腦,呆滞了一會,才伸手去抱那男嬰。誰知手指剛一碰到男嬰的身體,小嬰兒就停止了啼哭,咧嘴笑了起來。
仙人也不自知地跟着笑了起來,真可愛,他心想。然後便抱上這孩子,揣上搗藥杵,朝天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