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非常極其特别不想看到溫槐序那張臉。
劉洋洋就比較八卦了,興沖沖地說:“诶,好像是啊。她旁邊那男生誰啊?看校服,二中的啊?”
二中的校服是藍色的,金色的校徽很有辨識度,畢竟這身衣服可是家長們眼中的“愛馬仕”。
“同學吧。”談研熙也看了一眼。
幾人如同追劇一般,手上嘴裡的動作不停,眼睛卻直勾勾盯着對面。
“那男生手裡好像提着什麼?藍色紙袋裝着的。”
“他說什麼聽不清,袋子遞給了新同學。”
“新同學接過,笑了。”
路轶實時轉播對面的動态,一揚一揚的語調跟說書似的,普通的動作被他加了八百個形容詞。
“男朋友啊?”劉洋洋突然冒出一句。
這下連簡司年都沒忍住看過去。
那男生身形修長,校服穿得闆正,短發整齊規範,眼薄鼻挺,說話間眉眼彎着,看上去溫溫柔柔的樣。
不知道兩人聊了什麼,男生握拳停在溫槐序鼻尖一拳處。張手,一枚平安符出現在手心。
“不是吧?真談了?”路轶也詫異,兩人看起來很親昵的樣子,有說有笑還有小驚喜。
“那男生書包上也挂了一個,同款啊?”路轶直接站起來看。
街道邊人來人往,車輛人群密集。也就一會兒的功夫,劉洋洋又大叫起來:“牽手!他們牽手了!”
很短暫的一個畫面,很快被過路的行人掩去。
路轶沒看見,還在探頭望:“哪呢哪呢?”
“現在松手了。”劉洋洋說。
“唉。”路轶歎息,感慨道:“好了,不用說我牛糞糟蹋鮮花了,人家鮮花已經有帥草了。”
談研熙也意外,溫槐序看着挺内斂的一個人,不像會早戀的學生。這樣的反差讓他們幾人都嚯噓不已,不過好像又在情理之中,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謝謝啊,還麻煩你跑一趟。”溫槐序拎着手裡的袋子,道謝。
“沒事。”卓如風說,“本來雲知要給你送的,但忙完比賽她也挺累的,我就說我跑一趟吧,不礙事的。”
她轉校有點倉促,開學第一天二中考了試,教室搬空書本都堆在每層教學樓的兩邊空平台上。搬出去倒是搬得幹淨,大家七七八八的書混在一起,搬回來的時候漏了一點,當時忙着辦手續也沒太在意,倒是雲知幫她留意了一手,這才找回之前弄丢的幾本筆記本。
“那也幫我謝謝雲知。”溫槐序淺淺露笑,捧起手心的那枚平安符。
卓如風書包拉鍊上也系了一枚,這是雲知開學前專門去寺廟裡求的,她走的時候雲知還沒回學校,這枚平安福也沒能親手送給她。
不過現在心意傳遞到了。
卓如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二中的事兒,又問了一嘴她在三中的近況,兩人這才在公交站告别。
“槐序。”藍色公交車緩緩停下,前門打開,卓如風最後說了一句,“無論是我還是雲知,我們都支持你做自己想做的,希望你能找到自己要走的路。”
他聲音像他本人一樣,清風明朗。溫槐序心裡一酸,沖他揮手:“好。”
她會的。
“我不行了,早知道不點中辣了。”路轶狂扇香腸嘴,拿起手邊的可樂開始猛灌。
劉洋洋和談研熙吃得快,見時間不早了就先離開了,桌上隻剩他和簡司年。
“剛才那事兒你别往外傳。”簡司年戳了戳碗裡的丸子。
路轶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拍着胸脯發誓:“我肯定不會到處亂傳的,我的人品你還行不過嗎?”
簡司年笑笑:“信,怎麼不信我們國王呢。”
這事是他們無意間看見的,先不說當事人知不知道,早戀這件事是肯定不能傳到學校的,流言有多可怕他是經曆過的。比起擺在明面上讓大家七嘴八舌,有些東西還是藏着等待能大方展示的那一天比較好。
“就知道你又會這樣做。”路轶啧啧兩聲,繼續低頭吃着。
之前那事兒也是,甯願往自己肚子裡爛也不肯……路轶有時候都替簡司年委屈,人怎麼可以被冤枉成這樣?
簡司年不太想聊往事,吃完最後一個丸子,他擦了擦嘴起身:“走了。”
“哎,不等我啊?”路轶叫他。
“又不順路。”簡司年說,“吃完早點回,省得被你爸媽念叨。”
“我靠——”路轶一拍腦門,“你提醒我了,我爸讓我回家給他帶盒碧螺春來着。”
“那你别忘了。”簡司年懶洋洋地揮手,背影消失在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