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厮磨了好一會兒,謝玉清才不舍得放開。他身體經不住這樣的激烈,平躺在床上喘着氣兒。隻這一會喉中發癢,咳得不行。還是虞枝意起身喂了他一碗水,咳嗽才慢慢止住。謝玉清心有不甘,生出一絲恨意來,恨他身體無用,一時悶悶不樂,又不願将這樣丢人的緣由說與虞枝意聽,拿了帕子蓋在臉上,裝作已經熟睡的模樣。
見他睡去,虞枝意覺困意也湧上來,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謝玉清裝着熟睡,實則清醒。虞枝意熟睡時整個人背對他,蜷縮在一起,他拿下帕子,轉身也抱着虞枝意睡了。
酣睡了半個時辰,虞枝意自個兒醒了,謝玉清還睡着,他長手長腳纏在她身上,竟将她束縛住,動彈不得。她心頭記挂着上午習的字,輕輕把謝玉清搭載身上的手臂挪開。他看着瘦弱,一條手臂卻不輕,待她拿開,手臂累得酸痛。她不斷揉捏着胳膊,披發散衣直接走進書房裡。
天光大好,虞枝意借着落入書房中的日光,一心一意開始看起書來。她先是将上午學的先溫習了一遍,确認自己記住後才開始翻閱起謝玉清予她的第二本啟蒙書逐字逐句開始看起來,遇到不會的字便提筆依葫蘆畫瓢寫在紙上,待謝玉清睡醒後再問她。
或許是一個人學着,有些乏味,虞枝意拿眼睛盯着書上的字兒,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她推開窗,看庭院裡梅花開的正盛,香氣撲鼻,精神為之一振。
再過幾日便到立春,天氣還暖,早晚的風裡還裹着涼氣。虞枝意從烤着炭盆的屋裡出來,冷風兜頭吹了一臉。寶鵲連忙取出披風把虞枝意裹了個嚴嚴實實。厚實的披風壓在身上,驅散了外頭的寒意。虞枝意扭頭看着寶鵲,笑道,“你這丫頭,手腳真是粗魯。”
寶鵲行了一禮算作賠罪,吐了吐舌頭道,“二奶奶疼我。”
她信步走至梅樹下,忽而一陣風來,花飛蕊落,帶着香氣的梅瓣紛紛落下,如落雨一般,淋在身上。
寶鵲打趣道,“二奶奶成了梅花仙子了。”
虞枝意扭頭看她,驚訝道,“你竟開始取笑我來了。”
寶鵲年紀小,眼睛圓溜溜的,無辜中帶着一股天然的嬌憨,說起話來老成中夾雜着些天真,“二奶奶說的是哪裡的話,寶鵲的心可都要掏出來了。”
虞枝意被她哄得笑起來,忽而聽見謝玉清的聲音,“在笑什麼?”
她轉過身,謝玉清也同她一樣穿着厚厚的披風,信步前來。
“這小丫鬟,沒個大小。說我是梅花仙子。”虞枝意笑道。
謝玉清聽了這話,仔細端詳着她。虞枝意肌膚賽雪,梅花落在發間,臉上,竟成了點綴。他蓦地笑起來,“我覺得那小丫鬟說的對。你是個梅花仙子。”說完伸出手攥住虞枝意的手,“我可要把梅花仙子抓緊了,切不可讓你回到天上去。”
他抓得很緊,似乎真的害怕虞枝意變成乘風而去的梅花仙子一般。
“外頭風大,又冷。我們趕緊回屋子裡去。恐染了寒氣。”他催促道。
虞枝意也覺得十分冷,便随了他的意,被牽着回到屋子。
一進屋子裡,厚重的披風便有些累贅了。她脫去披風,梅花也随之抖落。發間還夾着幾片花瓣。謝玉清走到她面前,一把把她攬進懷裡,重重嗅了一口,打趣道,“果真是梅花仙子,滿身裹着梅花的清香。”順帶着伸手摘去她發間的花瓣,獻寶似的舉在她面前,“瞧,這就是證據。”
虞枝意斜睨了他一眼,還用之前他說要當先生的話堵他,“何必當個先生,幹脆當個道士。修仙問道,去看真正的仙子。”
謝玉清仔細瞧着她眉眼,瞧她沒有真正生氣,仍嬉笑道,“我不要什麼真正的仙子,隻要我懷裡這個梅花仙子。”
虞枝意被哄得臉一紅,轉眼又看到寶鵲在,不輕不重地擰了謝玉清一把,“沒個正經的。”
她下手輕,謝玉清隻當是閨房之趣。
兩人每日這般嬉鬧,白日裡當先生弟子,夜裡偎暖依香,一日一日過去,春日漸暖,他心中漸漸生出一縷春愁來。謝玉清身旁的小厮慶德,見主子眉宇間總是帶着一股抹不開的愁緒,自覺自己的出力的時候到了,某日趁着虞枝意不在,悄悄獻上兩本書。
兩本書單看并未有何特别之處,書皮兒上也正經寫着什麼《中庸》《大學》。這些書謝玉清早看過,草草掃過一眼便沒什麼興趣,“這就是你說的特别的東西?”
慶德嘿嘿笑着,“這書在外頭書生那兒可火了。小的還是拼勁全力才弄到兩本。二爺翻開看看便知道小的說的是什麼意思。”
謝玉清賞了他些銀錢,拎着書回到屋子裡。
這幾日虞枝意跟着孟老夫人安排清明祭祖的事兒,忙得腳不沾地,回來倒頭就睡,謝玉清不敢煩她,隻敢每晚悄悄摸黑偷偷親上兩回。滿府的忙人唯他一個閑人。他歪倒在榻上,翻開一頁開始看起來。
第一頁便讓他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