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不肯接,連忙推拒。
“這不是什麼稀罕的物件。”沈绮夢眼中仍有留戀,卻無不舍,“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枝意妹妹,屆時可憑借這塊玉,去京城尋我。”
她仍是不願意收下,沈绮夢擺正了臉色,“枝意妹妹不必覺得有負擔。隻管收下。我身邊親近的人,都認得這塊玉,也隻有将這塊玉作為信物,才能讓我的親信信服你我二人的關系。”
虞枝意見推拒不得,也從胸口處掏出一塊沉甸甸的金鎖,“沈姐姐。我身上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隻有這塊從小帶到大的金鎖,送與你做信物。”
“沈姐姐若是不願收,我也不願要這塊與玉了。”
沈绮夢這才肯收下。
兩人互相為對方帶上交換的信物,正準備還說些什麼的時候,簾外的青鸾說道,“二奶奶,二爺差人來問,二奶奶什麼時候回去。”
虞枝意本不欲理會,又聽青鸾說,“二爺說二奶奶若是不願回去,待會兒他親自來接。”
她隻好迎着沈绮夢打趣的目光,不情不願地下了床,臨走前還想着和沈绮夢說些什麼,卻又覺得時日還長,便沒有再說什麼。
剛跨進大門,便看見謝玉清坐在床沿底下看書。因為被突然叫回來,虞枝意有些不高興,就沒湊到謝玉清身邊,而是自顧自地走到梳妝台前坐下。她沒發現,錯身而過那一瞬,謝玉清陰沉下來的臉色。
他手上拿着書,心思卻全然不在書上。自虞枝意一進門,便悄悄把目光粘附在她身上,又害怕被她發現,做的極為隐蔽。一下子就注意到她脖子脖子上纏着的紅線。半天,虞枝意也沒有與他搭話的意思,謝玉清有些坐不住,便主動問道,“今天可遇到什麼新鮮事兒了。”
明知故問,虞枝意心中有氣,不肯理他。
謝玉清見她不搭話,頻頻瞥向虞枝意那兒,确見她不肯回頭,坐立不安,書上一個字也看不進眼裡。過了一會兒,終于放下書來,躊躇着走到虞枝意身邊,裙袍交織,觑着她的神色,見她神色無恙,小心翼翼地靠近。
他伏低做小,怪模怪樣地哄着。
虞枝意臉上漸漸露出笑容,兩人又親親熱熱靠在一起。
“小意。”謝玉清勾了勾虞枝意的小指,又順着小指勾上她的掌心,滑進指縫裡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揉來揉去,“你剛剛回來都不理我,我很傷心。”他裝作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試圖讨吻。
虞枝意對他這副做派了然于心,俯身吻了吻他的唇角。
拉拉扯扯間,虞枝意的領口敞開。
血玉掉了出來。
謝玉清終于看清纏繞在虞枝意脖頸上的紅繩究竟是什麼東西。
虞枝意身邊所有的一切,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恐怕就連虞枝意自己,也未必記得有他清楚。因此,這根紮眼的紅繩一出現,謝玉清便注意到了。
“這是什麼?”他一臉好奇地問道,伸手想去碰。
虞枝意發現血玉掉出來後,驚呼一聲,一把握住血玉,把它塞了回去,拍了拍胸口,“這是沈姐姐給我的信物。”
謝玉清伸出去的手落空,順勢落在她的膝頭,“這塊血玉成色極好,那位沈姑娘也是大手筆,竟然會舍得拿出來做信物。”
虞枝意苦惱地道,“我也覺得這塊玉很貴重,可沈姐姐一定要我收下這塊玉。作為交換,我将長命鎖送給了沈姐姐。”
這會兒,謝玉清才注意到虞枝意脖子上平日裡帶着的金鎖不見蹤影,想到這塊長命鎖他作為夫君都未曾得到,沈绮夢卻得到了,口氣不由拈酸吃醋起來,“既是長命鎖,一直戴在身上,難道沒些說法?”
當時虞枝意隻想着拿些什麼東西交換,想來想去,隻有自己從小帶到大的長命鎖,現在被這麼一提,細細想了起來。她搖頭了搖頭,“并未有什麼說法,母親隻說讓我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