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甯楓有一段日子沒出現了,姚敏然的生活也迎來一段短暫的平靜。
本來應該是好事的,隻是姚敏然總感覺心裡有點毛毛的。
這天周師傅人也不在,姚敏然整理完修好的摩托,就拉上卷簾門準備關店回去了。
天趨于昏暗,剛好是飯點,姚敏然打算在街口的餐館吃完飯再回去。
不知為啥,他今天心裡頭老不安穩,總是咚咚咚地有點心慌。
很快,他就明白過來了。
在下一個轉角口拐彎時,他迎面撞上了一群社會青年。
這群青年就守在這,沒有讓開的意思,就像是沖着他來的。
姚敏然往後退了一步,身後也不知什麼時候圍上來好幾個。
姚敏然緊張起來,一顆心撲通撲通劇烈地跳動着,他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這群人。
數量上有七八個的樣子,有的手裡拿着鋼管,有的就空着手,估計是湊人頭給拉來了。
領頭的,是誰?
“死娘炮。”
姚敏然正這麼想着,就有人發聲了,這個聲音他記得,樊偉。
從最開始姚敏然就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不夠“man”導緻這個人一直罵自己娘炮,他也懶得去鑽研這種人的心思。
現在聽他罵他,他還是覺得莫名其妙。
“你要做什麼?”姚敏然沉聲問,“我沒得罪過你們吧?”
樊偉嗤笑一聲:“誰讓你招惹王煜凡的?”
又是這種事,姚敏然發自内心覺得心累,打着商量道:“我沒有招惹她吧?我隻是跟她說我們沒可能。”
樊偉罵一聲:“老子看上的女人,你他媽憑什麼瞧不起,我□□的!給我打!”
真是神奇的腦回路。
姚敏然隻來得及感歎這麼多,轉眼間,在這個逼仄的通道裡,他被這些人圍在了中間。
打架,首先拼的是一個氣勢,氣勢弱了,就兵敗如山倒,氣勢起來了,彰顯的是不怒自威。
群架要想打赢,首先氣勢最高的那個給打趴下了,後面的小喽啰那都太好解決了。
這是姚敏然曾經的朋友告訴他的。
拿着鋼管的,要先解決,這種人是主力軍,什麼都沒帶的,都是拉過來湊夥的,也就上去補那麼幾腳,氣勢打出來,他們就慫了。
姚敏然矮身躲過一個鋼管的揮舞,起身重重一拳就怼着太陽穴打了過去,那人頓時搖搖晃晃退後幾步倒下,姚敏然立刻搶走他的鋼管。
太陽穴,肋骨下側,腹部,這幾個地方一個重擊,可以讓人當場倒下,失去行動能力。
姚敏然拿着鋼管擋住後方的一個突擊,沒等那人反應一腳狠狠踢在他的腹部。
人多勢衆,你就玩陰的呗,男人都怕什麼?
姚敏然背後被重重一打,他忍着痛回身一棍戳向那人的下三路。
地勢不開闊,容不得一堆人一塊上,卻給姚敏然提供了巨大的方便,他幾乎是打完一個下一個,拳拳到肉,招式狠厲,很快他就到了樊偉跟前。
“有句話叫什麼,擒賊先擒王,你把帶頭的嘎嘣掉,其他人你還怕個刁毛?”
“你這話不對,要是我,我肯定打到最後一刻,不管我這邊帶頭的大哥死沒死。”
“你又不要命,你當然是這樣,要命的不會。”
姚敏然輕而易舉地就握住了樊偉揮過來的鋼管。
也許是身體上的差異吧,樊偉人瘦得跟杆兒似的,姚敏然雖然瘦,但是一日三餐正常吃,還要搬着幾十上百斤的車,那臂力不是樊偉這樣的細狗能比的,他隻能眼睜睜姚敏然把鋼管給他卸了,然後一個膝頂在他的腹部。
這還沒完,正在樊偉捂着肚子試圖蜷起身子時,姚敏然抓住他的短發,重重地往粗糙的磚石牆面上撞,發出一聲駭人的悶響。
姚敏然又把他的頭抓起來,接着摁着往牆上撞。
一聲比一聲重的悶響吓到了還欲上前的青年們。
樊偉一開始還能虛弱地罵一句:“我□□……”後面就隻能發出一聲聲哀嚎了。
昏暗的路燈閃爍着,其實姚敏然身上并不好看,畢竟對方拿着武器的不在少數,他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迹,還有一條條血路從他額頭開始向下蔓延,繞過眼睛,穿進皮膚的溝壑,他卻是笑着的。
很滲人。
樊偉明顯沒有把姚敏然一個修車工放在眼裡,覺得随便幾個人就能把他放倒,真正能打的其實沒幾個,全被姚敏然放倒了。
而剩下的,隻是過來站個場子,最多在圍毆的時候補幾腳。這些人也不是小年輕了,沒那麼不要命,看着覺得姚敏然不太好惹,轉身就走了。
姚敏然松開手,樊偉頓時跟個破布娃娃一樣倒在地上。
接下來又是什麼,他還不明白這些人嗎?打不過,就再搖人,直到把所謂的面子扳回來,以前不都是這樣?然後演變成一場大型的鬥毆。
周師傅是個不錯的人,他不能給人家添麻煩,他不能讓這些人去堵修車店,他得走了。
那後面該去哪?
他還要找魏博文。
他該上哪去找他?
姚敏然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高甯楓。
哦對啊,怎麼能忘了他呢,他不是說他知道嗎,還有,今天這些不都拜這個高甯楓所賜嗎?找他呗。
姚敏然扔下鋼管,一瘸一拐地走出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