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高甯楓一屁股坐上床,“你想幹啥,想聯系誰?還是說你想看看誰聯系你了?你前男友?”
姚敏然抿了抿唇,在這三個字入腦之後,他猛然驚覺這麼多天以來他幾乎沒有再想到過魏博文。
自從魏博文走後,他幾乎每天都會想起他,隻要有閑暇的時間,有發呆的時間,他都不可避免地想起他。
大概是和高甯楓相處神經高度緊張,每天都壓抑着,所以才沒有閑情去想吧?
高甯楓瞧他不說話,也沒逼他,今天姚敏然難得地乖巧,沒必要讨黴頭,但正要起身去給他拿時,他想到什麼,又坐了回來。
“想要你手機?”
姚敏然看向他。
紅毛眉頭一挑,邪邪一笑,像個嚣張的流氓:“親我,就給你。”
姚敏然眉頭皺起來,看了他好一會兒,又閉了閉眼,罷了,也不是一次兩次,大男人,親一下又不會死。
他認命地湊上去,主動吻住了高甯楓。
原本隻是想蜻蜓點水,但高甯楓捧住他的後腦不讓他走,親吻又變成了深吻。
姚敏然遲鈍片刻,順從張開了嘴,兩人唇舌交融,氣息交纏,在高甯楓慢慢收緊的力道中,姚敏然及時止住,摁住高甯楓的肩膀,移開了頭。
高甯楓的唇貼到了他的右下颌,也不帶停的,繼續又親又舔。
姚敏然推搡着他:“可以了吧?給我。”
高甯楓啧了一聲,起身去給他拿了,沒多久回來扔到他懷裡:“拿去吧,你要看啥?”
姚敏然開機,先看了眼日期——他在這裡幾乎待了将近半個月,又下意識點進社交軟件。
确實沒什麼消息。
最上面的還是王煜凡發給他的,先是因為他揍了樊偉罵他,讓他等着,後面又問他去哪了,再後來又問他有對象為什麼不直說,再問他去哪了……
很執着的一個女人……
有一種想把他打服了讓他老老實實當壓寨夫婿的感覺。
但他什麼時候有對象了?
再下面點就是周師傅給他發的消息。
工錢的轉賬高甯楓給他接收了,周師傅收拾了他的東西,但是沒扔,說放在那,那房子暫時沒人住,他什麼時候去取都行,還讓他保重,去了新的地方也要踏踏實實幹,說他很聰明學東西很快……
再之後,就沒有了。
指尖微微顫着,有些酸脹,這點酸麻的感覺一路順着血管,順着一個接一個的神經細胞,傳遞到心髒,傳遞到大腦,他感知到心髒微微顫動的動靜,眼前的屏幕驟然有些模糊,但又很快清明。
姚敏然鎖了手機,又遞給高甯楓。
高甯楓看着他看完,嘀嘀咕咕着:“看吧,我說了沒人聯系你不信,不過這周師傅人還挺好哈,我去那天他還問你怎麼樣,要不然我還是去幫你把東西取回來?”
姚敏然一句沒回應,倒回床上,把臉埋進被子裡。
高甯楓收住聲,把手機揣進兜裡,彎腰晃了晃他:“哭了?”
姚敏然側臉,不悅地皺眉看了他一眼,又埋了回去。
他沒哭。
因為習慣了。
習慣這樣的遭遇,也習慣把眼淚憋回去。
高甯楓幹脆脫了外套,又上床去從背後抱着這個青年,手霸道地纏着他的腰身。
姚敏然很不耐煩地扭了一下:“幹嘛?我說了我不想做!”
高甯楓握住他的手:“不做,我們睡覺!”
姚敏然怒道:“你别抱着我!”
高甯楓:“不行,我就抱,又不是第一次了,矯情什麼?”
姚敏然:“很熱啊你知不知道!你松開!”
高甯楓:“哪熱了?我這叫東北貼心大棉襖!”
姚敏然把臉轉過去,高甯楓感覺他身體微微有點發顫,後面被子裡傳來一句悶悶的抱怨:“貼心個勾子,你跟狗一樣。”
高甯楓:“汪汪汪。”
懷裡的身體又顫了顫,高甯楓感覺他好像在笑。
然後是一句輕輕的“傻逼”。
室内趨于平靜,隻有兩個大小夥子粗重的呼吸聲。
比較瘦的那個腳上挂着個鐵環,鐵環挂着的鎖鍊堆積在地上,很長,一直延續到床頭。
睡覺的時候不收着這玩意的話,姚敏然想悄無聲息地勒死高甯楓太容易了,高甯楓也毫不懷疑姚敏然有想勒死他的這顆心,所以他都是給姚敏然戴項圈。
開玩笑,死了可就吃不到這顆大寶貝了。
第一次,姚敏然是挂着腳鍊,安安穩穩睡在高甯楓懷裡。
說實話,男人的體溫本來就高,這大熱天的,兩個大男人貼在一塊不可能不熱,但姚敏然到底沒有再掙紮,那點熾熱的溫度就像有了某種穿透性一樣,從兩人相貼的皮膚刺入,夯實地紮進血肉,一點一點遊離進入軀體,最後直直達到了胸腔,兇惡地驅散了包裹住心髒的酸意,轉而熱烈地湧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