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甯楓:“沒錢?怎麼沒錢呢,你爸媽呢?”
姚敏然呆一會兒,唔了兩聲:“離婚了,都,都不給我錢,奶奶也走了,沒有錢,就不念了。”
高甯楓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攬着姚敏然的肩,把他整個人拉近了,語氣不自覺地帶了點哄人的調調:“他們怎麼不給你錢啊?”
姚敏然被他往身上帶,還是不反抗,兩隻手比劃了一下:“我,我老是…闖禍,都…不想要我,就,就不給錢了……”
高甯楓:“哦~那他們好不負責啊。”
姚敏然“嗯”了一聲,好像還覺得不夠,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又加重語氣“嗯”了一聲。
高甯楓輕拍着他的肩:“那你為什麼要找魏博文啊?魏博文是你的誰啊?”
姚敏然喃喃着重複:“魏博文,魏博文……”
他這回思考得比較久,好一會兒才說:“魏博文,我想找魏博文。”
高甯楓:“……”
高甯楓:“為什麼要找他?”
姚敏然低下頭,語氣悶悶的:“他,他把我删掉了,我找他,找不到,他,他不喜歡我了。”
高甯楓閑着的一隻手忍不住地收緊,他咬着牙,态度控制得良好:“那你喜歡他嗎?”
姚敏然點頭:“喜歡。”
“現在呢?”
“……還喜歡。”
高甯楓牙都快咬碎了,突然想到什麼,問:“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姚敏然有些無法處理這個問題,疑惑地語氣上揚唔了一聲。
“你們抱過嗎?”
點頭,“嗯。”
“親過嗎?親嘴。”
再點頭,“嗯。”
高甯楓隻覺剛剛喝下去的酒精一股腦地就竄上來了,整張臉火熱,熱得直冒汗。
“睡過嗎?”
“嗯。”
尼瑪……
他擰着眉,又問:“你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
姚敏然頓了頓,大腦裡感知羞恥的部分還在工作,所以他表現得有些腼腆:“下,下面的。”
我操……
這股想殺人的沖動。
第一次這個概念,就像個基因編碼一樣,在男人的腦子裡刻印得特别深。對姚敏然,高甯楓是實打實的第一次,畢竟在他們這個地方,想找一個長得看得過去的,還是彎的,那可真是大海撈針,更别說姚敏然這種極品,完全是可遇不可求。
現在他才知道,姚敏然不僅不是第一次,他甚至不是他的第一個男人。
他有些不甘心,更有些忌恨那個傻逼魏博文。
這麼極品的玩意,他想要還得把人關着,投了多少精力财力才吃到手?他媽的這傻逼魏博文輕輕松松摘吃了就算了,還一腳把姚敏然踹了??
什麼狗比……
高甯楓都不知道自己這股怒火是源于嫉妒魏博文還是氣他傷了姚敏然的心。
但是對着迷迷糊糊喝醉的姚敏然,他又生不起任何責怪,隻能憤憤地把人抱緊了,親一下臉,再親一下嘴。
姚敏然抿抿嘴巴,這回沒說話。
他這副乖巧的樣子稍稍平息了高甯楓的妒火,他又問:“你們怎麼認識的?”
姚敏然:“初中……我和他分到一個班。”
怎麼認識的?
故事開始總是極具平常,一個分班進來的,一個轉學進來的,前後桌的座位,錯收的作業本,拉近的關系,給抄作業的救星學霸……
最重要的還是那次台球廳,他知道那個老闆把他挂了,他的那幫朋友還以此嘲笑他。
他心裡是很難堪的,本來十幾歲的孩子,就正是自尊心最強的時候。
隻有魏博文,幫他撕了那張紙,告訴他不要再和他們一樣。
其實當時他也不想跑,他的第一想法是怎麼跟爸媽說,怎麼賠,但是他們告訴他,站着不跑是傻呢?逮着你怎麼辦?
所以他跑了。
他也沒有勇氣告訴他爸媽,那個時候他們的婚姻正是岌岌可危之時,雙方就他的撫養權争得頭破血流。
當然,是争着不要。
男的說:“你肚子裡出來的你不養?”
女的說:“他媽的他随的是你的姓,他姓姚!他是你們姚家人!!”
隻有那個,戴着黑框眼鏡,看着話不是很多的男生,他朋友嘴裡的書呆子,裝逼學霸,不僅站出來幫了他,還告訴他一個概念,就是你是個男人,你得負責。
那一刻他覺得他比他們任何一個裝作男人的男孩都要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