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娅這麼提醒他,可華石鬥郎似乎并不太相信,但在莉莉娅看來,他應該也不是迷信的人才對。
直到他重複了瑪麗說的那句話:“可你的朋友說你逢賭必赢。”
“……哦,所以你真的也是因為這個來的。”
猜測變為現實的感覺并不好受。
瑪麗他們平時說說也就算了,可‘逢賭必赢’這句話已經為她引來西索且至今沒有擺脫,現在又引來一個華石鬥郎……
不知道準不準的直覺告訴莉莉娅,如果再繼續下去可能會招惹更大的麻煩。
她面色有些沉重,可華石鬥郎卻抓住了她話中的纰漏:“也?”
“沒什麼。”莉莉娅沉重地呼出一口氣,“我隻是……”
“很有壓力?”
華石鬥郎接了她的話。
莉莉娅點頭:“差不多。”
“所有人聽到‘必赢’,都會對你産生好奇的。”
他說。
事實也的确如此。
“……”
莉莉娅沉默了一瞬,然後伸手,從口袋裡拿出那張因為他才改變押注對象的兌票,然後将它遞給了華石鬥郎。
“給你!”
莉莉娅說着,将它塞進了華石鬥郎的手中,他沒有推拒,因為如果他想推拒,莉莉娅根本碰不到他。
他隻是順應着她的動作,收下了兌票,輕輕歪了歪頭,綠色的長發微微晃動,莉莉娅發現他長的還挺好看的。
但現在也不是對着人發花癡的時候。
尤其是這個人還特别強。
“我要去買那個人的!”
她告訴他,回答了他沒問出口的問題。
華石鬥郎明白了,他輕輕勾了一下嘴角,垂眸望着她,猜測她的心中所想:“你要故意輸麼?”
他說的好像很對,但莉莉娅卻很不服氣,她用力搖了搖頭,甚至因為他亂猜她的想法,侮辱她誠實的品格而有些生氣地看了他一眼,反駁道:“還沒開打,怎麼算故意。而且我原來也想選這個。”
華石鬥郎沒有生氣,隻是反問:“那如果他真的赢了呢?”
“那就是命,我也沒辦法了。”
莉莉娅說完這句話,就沒有再說話了。
華石鬥郎微笑着看着她,收下了兌票,轉身離開了。
華石鬥郎離開後,莉莉娅重新去窗口押注,再次拿到兌票後,去拿甜品和飲料的瑪麗也回來了。
莉莉娅将兌票給她,和她一起去了觀賽席。
……
在擂台打比賽,其實不看運氣,看的是實力。
在這方面,與其相信運氣好的人,不如相信實力強的人。
因為強者更能看出誰強誰弱。
所以,華石鬥郎壓中的那個人果然赢了。
而莉莉娅新買的那張價值兩萬的兌票,也自然成了一張廢紙。
痛失一萬戒尼的瑪麗看着已經作廢的兌票哀歎:“哎,莉莉娅,看來你不是逢賭必赢,隻是打牌厲害而已。”
累計痛失三萬戒尼的莉莉娅面無表情:“本來就是這樣。”
她說着,停頓了一下:“而且,我希望,我最好快點在牌類遊戲上也輸上一把。”
她如此誠摯地祈禱着。
*
押注失敗的瑪麗痛苦地離開了。
莉莉娅希望經過此事她可以不要再把她當賭神了,也希望未來不要有人因為這些事找上自己了。
她隻想做一個普通人,普通的工作,普通的生活。
西索也好,華石鬥郎也好,都不該出現在她的生命裡。這些人實在太危險了,總覺得一旦沾上了會倒大黴。
不過,這些都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
當下最重要的是——
“全壓西索!”
在窗口,莉莉娅拿出今天帶出門的所有的錢——整整十萬戒尼。
她半個月的工資。
半個月的工資,十萬戒尼,在這被金錢堆滿的天空競技場隻是一滴小小的水珠,這一滴水珠,最終隻變成了一張小小的兌票。
小小的,薄薄的。
這裡的打印機大概用了很久,所以打在紙上的墨很淡,字也歪斜還有毛邊,因為押西索赢的人太多所以賠率很低,隻有1.2。
即為投注十萬,能拿回十二萬。
但賺兩萬也是賺的。
畢竟今天可輸了整整三萬,能回一點本是一點本吧。
所以,這張小小的兌票承載了莉莉娅的希望。
希望——
她捏在手中的希望被人猛地從上方抽走了。
她想擡頭,想回頭,想伸手,但在‘想’付諸行動之前,奪走她兌票的那隻手就環住了她窄瘦的肩膀,橫在她身前,看上去修長,實際張開時過大,完全足以覆蓋住她肩關節的手蓋住她的肩。
而這隻手的主人傾壓下來,用胸膛抵住她的脊背,進而完全壓住她的身體。
比起身體上感受到的重量,莉莉娅先感受到的是心的壓迫。
像上次那樣。
在被碰到之前,在他說話之前,莉莉娅并不知道他來了。
被突然襲擊,突然親密觸碰的她僵在原地。
而西索好像渾然不覺。
或者根本不在乎。
“~你押的誰?”
拿走她兌票的人不看票面,從背後湊到她耳邊,這樣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