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陽在遭受了他哥的“威脅”後,第二日就将其餘工匠悉數歸還商鋪,由于有些商鋪已經因此閉店的原因,一些工匠已無處可去。劉安陽隻得拿出他自己的錢去補貼工匠,心裡求的是莫要再生事端讓他哥知道。
被歸還胭脂匠的商鋪都不明所以,有些人還開始口口相傳說劉二公子突然改了性情,大發慈悲,實屬不易。其實大多數這麼說的人都是劉安陽自己找來的人,失了生意可不能連名聲也沒賺回來,豈不虧也?
正看着收取賄賂的人在人群中說着自己的好話,獲得周圍不知情人士稱贊的劉安陽滿意地笑着大跨步往這家胭脂鋪門外走去。
他本想四處轉轉,再順便四處打聽一下他現在的風評,反正普通百姓也無人認得他。抱着這樣的心理,劉安陽帶着他的兩個小厮在街道上大搖大擺地走着。突然在一個地方,劉安陽的腿剛邁出幾步卻又突然停下并開始往後退。小厮們不明所以,隻能有樣學樣,也開始倒着往後退。
劉安陽看到他倆的模樣忍不住啧了一聲,兩人臉上擺出你這麼做我們當然就這麼學的無奈模樣,劉安陽好像也不能硬說他們有錯。
劉安陽看向這間正在修繕的商鋪,開口:“我沒記錯的話,這間以前是李家的吧,我聽說不是閉店了嗎,這是?”
“二公子,這間以前确是李家不錯,但是現在已經不是了。聽說有位姓雲的婦人接手了這家商鋪。”
“姓雲的,婦人?女的?何時見過女的當掌櫃的。我倒要進去看看。”氣勢洶洶地便闖了進去,好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樣。
雲楠正忙着讓人将花草盆栽置放到合适的位置,一轉身看到一個身影急匆匆地往裡進,忙上前攔道:“公子,我們還尚未開張呢。”
劉安陽倒是一點也聽不進去,聞聲連看也沒看一眼就将雲楠攔着的胳膊往外推:“我當然知道還沒開業,我就是來看看。”
奈何雲楠是一點也不讓着他,無論他怎麼推,胳膊是一點都帶沒動的。“你要看什麼?”
“你敢攔我?”劉安陽說完這話便低下頭看向女子,原本的怒火沖天瞬間轉變為了驚奇疑惑。眼前的女子膚如凝脂,微微彎曲的柳葉眉下,生了一雙狐狸眼。那雙眼睛似乎在告訴你生人勿近,可是她就是站在那裡,也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怪就怪在劉安陽不明白如此纖細的胳膊為何如此有力。
一開始的時候,雲楠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能發出很大的力量。作為一個普通的婦人,她每日都需要洗衣煮飯挑水。剛開始的時候,她不顧父母反對背井離鄉跟着李剛來到了這個地方,一開始李剛還能通過做木工養活她們,後來不知怎的染上了賭錢,整日呆在賭坊裡家也不回。
有一夜雲楠抱着發燒的李雅雅好不容易在賭坊裡找到了李剛,卻被粗暴地推搡出去。那一刻的雲楠崩潰了,不知所措地抱着嬰兒蹲在賭坊門口哭了起來,而後心如死灰地抱着孩子回了家。幸好李雅雅扛了過來,雲楠開始想辦法賺錢,幫人浣衣,紡織衣物拿去售賣,甚至有時還幫人照顧一下孩子。隻要她能接手的活,她都幹。
慢慢的她的肩膀越來越有力量,即使始終纖細。後來李剛開始找她要錢并打她的時候,她其實是有還手的能力的。可是每當那個時候,她的所有都瞬間被擊潰了。她想到原來那個揚言要讓她過上幸福生活的男子,如今卻對她拳腳相向。她隻是不明白,她不知道,為何誓言隻在說出口的那一瞬間作數。
“你怎麼呆住了?”雲楠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因為自從他說了那句話後就一直看着她沒了下文。
“我..我才沒有。你看錯了,小爺我在思考呢。”尴尬地摸了摸他的鼻子而後正态:“對了,你們家雲掌櫃呢?”
''雲掌櫃?你找她何事?''雲楠試探性地問道。
“當然是見一面,大家都做這一行的買賣,熟絡熟絡再合适不過了。”
“請回吧,雲掌櫃今日不在。來人,将這位公子好生請出去。”
兩位夥計趕忙趕了過來說公子這邊請。劉安陽見狀想既然人不在也不能強人所難,便帶着小厮往門外走,随後想到什麼轉身:“我下次還會來的。”
等他走後,雲楠心裡吐槽道莫名其妙,隻當是今日倒黴遇到了怪人,可莫要再來了。
喻王府裡,若槿居住的榮陽院落裡不斷傳出嬉鬧的聲音。許在安與若槿正陪着雲雅雅玩鬧。三人将一個毽子踢來踢去,好不熱鬧。
許在安似乎是有些累到了,坐在了旁邊的石凳上飲茶。若槿繼續和雲雅雅踢毽子,感歎孩童的精力多到可怕。
很快月色逼近,雲楠從商鋪回來後看到的是抱着熟睡雲雅雅的若槿,笑着伸出手說:“我來吧,你們操勞了今天。”
“她剛睡着,今天定是玩盡興了,有些累着了。”若槿把雲雅雅輕放到雲楠的懷抱裡,錘了錘自己的肩膀。
“嗯,我們先走了。”雲楠輕聲示意道。
“好。”若槿目視她們走後,轉身和正在看着她背影的許在安四目相對。
“若槿,我要走了。”許在安平靜地看着她的眼睛說道。
“走?你要去哪?”若槿眉毛緊蹙,心裡一緊。
“我不知道,大概是去闖蕩江湖,行俠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