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尉将事情原委一一陳述,顔情聽後歎氣道:“唉,那孩子,雖是一片孝心,可打仗又不是兒戲。行軍路上艱苦,她如此執拗,隻好待她吃盡苦頭,我再遣人将她接回。隻是此事着實麻煩校尉跑了一趟,對不住。”
“夫人,不必客氣,我之所以回來也是我們方才行路半天,我一會兒啟程無需幾時便能趕上。”
“喜嬷嬷。”顔情招手示意。
“去為李校尉備一些吃食路上帶着。”
“是。”喜嬷嬷應道。
“多謝夫人。”
“李校尉在此稍作歇息,用些茶水吧。”
隻是顔情終是沒摸透女兒的性子,她以為隻需等待些時日,讓艱苦日子磨一磨她的性子,她就會回來了。
可是直到将軍戰勝,若正武帶着一衆将士回城,她才看到她日思夜想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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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青山招着手喚道。
陷入往事回憶的淩喻緩過神來,看向旁邊等待回應的許在安。
“此事我可以助你查,但是殺父之仇,還要你自己來報。”
“喻王肯助我,這便足夠了。”
“我會加派人手助你調查,隻是當下,我還有更要緊的事做。”
淩喻看着手中寫給兄長的書信,和一旁及笄女子的畫像,笑了笑。
待青山和許在安走出書房,許在安才忍不住向青山問道:“青山,喻王說的更重要的事,你可知是什麼?”
青山狡黠一笑道:“主子說的更重要的事,當然是求娶他心上人之事了。”
“求娶?”許在安疑惑着,又想到喻王這個年齡,确實應該談婚論嫁了。她便又好奇地問道:“是哪家小姐?”
“若将軍府聽說過吧,就是她們家的。”
許在安一聽是将軍府,笑着打趣道:“喻王好膽魄!”
青山應道:“誰說不是呢哈哈哈哈哈。”
而後每一天,許在安都奔波于查找殺害父親之人的路上。
想來,那日戴着黑色帷帽來找父親的人,興許是和父親同行的人。
于是便向其他劍客四處打聽,詢問父親最近都和哪些人一起行事。
終于得到了一些确切的消息後,她便馬不停蹄地去尋人。
抱着激動的心情到了那戶人家的門前,想着父親的事情終是有些眉目了,可看到的,卻是一片素白。
門楣上的白紙嘩嘩作響,許在安心中咯噔一聲,緊接着踏入門中,看見正堂供奉牌位前,燃着白蠟。
一婦人系着白頭繩從側屋走出,看到外來人立刻戒備了起來喊道:“你是誰?”
“夫人莫怕,我父親與你夫君是舊相識。”
那婦人一聽,原因長時間哭泣而幹澀的眼頃刻間又被潤澤,哭喊道:“我的夫君,就這樣無緣無故的慘死了啊!”
許在安上前将手搭上她的雙肩,婦人的注意也随之被吸引,哭喊聲漸小。
“夫人,您可知您夫君因何慘死?可有看到殺害他的人是何模樣?”
那婦人看向許在安,對她追問的原因似乎有了懷疑。
“你父親他.......”
“不瞞夫人,我父親他也被賊人暗害。”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想當初,我就告訴過他不要插手那些事情,他就是不聽啊!事到如今,去的死了多少人?留下我們孤身存世,他們竟忍心!”婦人氣憤地捏着拳頭在石桌上捶着,兩行淚直直的流了下來。
“插手什麼事情?”聽到有線索的許在安打起精神。
“此前,他早早完單之後歸家仍晚,我就覺得事有蹊跷。後來在我逼問下,他才告訴我,說什麼?他們意外見到許多孩子被養在同一個地方,他們要去調查清楚,是不是被賣來的孩子,他們要把孩子救出來。”
許在安沉思,她在想,那個養着孩子的地方,究竟在哪裡?隻要找到了那個地方,是不是,就能知道父親是被誰所殺。
許在安接着問道:“夫人可知那地方在哪裡?”
她搖搖頭道:“不知,他同我講的隻有那麼多,旁的話,他全然帶到了土裡。”而後又握住許在安的手語重心長地勸說:“孩子啊,我知你喪父心痛,可人啊,總要向前看!他們一身武藝,卻還能遭此難,相必殺害他們的人必定手段殘忍至極,我勸你啊,别再查下去了,好好過日子吧,活着總比死了好啊......”
“夫人,我心意已決,您不必再勸,對您今日所告知之事,我定然守口如瓶,不會将您牽涉。可是于我而言,為父親報仇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念想了,如果沒有這個念想,活着于我而言就成了比死去更煎熬的事情。”
婦人歎氣搖頭,看着眼前正值風華正茂的孩子,不忍悲傷。
許在安抱拳道:“夫人,多有叨擾,告辭。”
“孩子等等!”隻見那婦人急忙跑回裡屋又跑出來,手中卻多了一個東西。
“這是我先前為夫君繡的平安符,還未能親手給他,他便不在了。我們家女子繡的平安符慣是靈驗的,如今我想将它贈與你,希望它能護你無虞。”
許在安接過平安福微笑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