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湘江的心“咯噔”一聲,不會是那為自己出頭的婦人,出事了吧?
“你,你們欺人太甚!”中年大叔悲憤地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們永安侯府的陰私手段,見不得人的腌臜事,早晚有一天天打雷劈斷子絕孫!”
似乎是懶得糾纏了,永安侯府那位大媽冷酷地命令道:“給我把人打出去!”
那電光火石間,一連串的記憶潮水般闖入了謝湘江的腦海,謝湘江如遭雷劈一般,瞬時間知曉了眼前整個事情的首尾!她的身體頓時湧入了力量,還有那種深入骨髓毀天滅地的仇恨和絕望!
她瞬息間睜開了眼!
她下意識摸住了自己心髒的位置!
她這是因緣際會,靈識在一期生命結束之時,投生到了這個時空的有緣衆生身上!
而且謝天謝地,雖然她全身都痛,但從自己的情緒和呼吸中,她一下子捕捉到自己的心髒很健康!絕對無二的健康!
這種原本的悲恸和來自她内心的狂喜交織在一起,她一眼看見人高馬大的侯府護院拿着木棒正準備對一頭白發手無寸鐵的忠叔動手,不由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喝道:“住手!”
這聲音,中氣還是很足的!
心髒健康的人真是極好啊!
而那邊廂,侯府的魏嬷嬷心下一涼,像見了鬼一樣打了個寒顫。這,這謝香姬剛才明明斷了氣的!
難道是詐屍了?
可是那位詐屍的人卻是看也沒看她一眼,而是徑直走向跌坐在一旁的忠嬸身邊,扶起她,對那護院道:“不就是走嗎?我們自己會!”
忠叔乍見她起身,驚喜地奔過去攙扶住她,喚道:“姑娘!”
謝湘江扶住他的手,才看向了永安侯府的魏嬷嬷,目光冷然淡漠,如視蝼蟻,如觀物件。
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原來身邊還圍滿了百姓。
謝湘江微微揚了揚頭,俾睨了一眼魏嬷嬷身後高大的門楣,她出口的話語格外清冷清晰。
她說:“今日失身之辱,殺兄之恨,我謝氏香姬,領教了!”
說這話的人,形容着實狼狽。這身材嬌小的少女,不,是少婦,披散着頭發,光着腳,勉強穿着身中衣,背後還滲出被鞭打的血迹,尤其可怖的是她的臉,額頭撞破了,殷紅的血彎彎曲曲地直流到唇角,故而頗有幾分厲鬼的陰森。
一時之間竟有些寂靜。
謝湘江與忠叔忠嬸攙扶着,輕聲道“我們走!”便挺直了背,昂起了頭,旁若無人地從人群中穿行而去!
魏嬷嬷看着那背影,心突然亂跳不止。這,這謝香姬怎麼哪裡不對勁兒了呢?
她卻不知道謝湘江一面忍受着身體的劇痛,一面心裡樂開了花!她竟然,轉世投胎了!不是投胎成一個嬰兒而是一具極其年輕健康的身體!至于這謝香姬身上的悲慘故事,謝湘江表示,姑娘,既然這具身體歸了我,放心,咱那點子仇,我便順便幫你報了!